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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论:在您撰写文化人类学论文时,参考他人的优秀作品可以开阔视野,小编为您整理的7篇范文,希望这些建议能够激发您的创作热情,引导您走向新的创作高度。
(一)盖碗茶
盖碗茶茶叶多选龙井、毛尖、普洱茶、茉莉花茶为主,泡茶前先准备一壶热水,然后把茶叶、冰糖、桂圆等原料放入茶碗内,称为“三香碗子茶”,“若加葡萄干和杏干,就称为“五香茶”,如果加红枣、枸杞、核桃仁、桂圆、芝麻、葡萄干、白糖、茶叶,则称“八宝茶”,配制后,用沸水冲泡五分钟即可”。除了三香茶、五香茶、八宝茶之外,盖碗茶还包括“红糖砖茶”、“白糖清茶”、“冰糖窝窝茶”。饮茶者一般根据季节和自己的身体状况调配不同的茶。一般情况下,夏季多饮茉莉花茶、绿茶、冬天多饮陕青茶;而驱寒暖胃多饮“红糖砖茶”;消积化食多饮“白糖清茶”;清热泄火多饮“冰糖窝窝茶”;提神补气、明目益思、强身健胃、延年益寿饮“八宝茶”。盖碗茶除了自饮自酌,多是穆斯林民族待客的一种香茶,“金茶银茶甘露茶,赶不上回回的盖碗茶”,体现了回族和其它穆斯林民族对盖碗茶的赞美和热爱。
(二)奶茶
穆斯林民族的奶茶根据原料不同分为三种:普通奶茶,即用砖茶或茯茶熬成茶汁,然后加入鲜奶和食盐即成;第二种是奶皮子茶,奶皮子的提取是将马、羊、牛和骆驼鲜乳倒入锅中慢火微煮,等其表面凝结一层脂肪,用筷子挑起挂通风处晾干即成,制作奶皮子茶则先将茶汁倒入碗内,再加熟奶皮制成;第三种是酥油茶,即普通奶茶或奶皮子奶茶中加入少量酥油而成。烧制奶茶主要有两种方法:一是混煮法,先将茯茶捣碎,放入铜壶或水锅中煮,茶水烧开后一直煮到茶水较浓时,用漏勺捞去茶叶,再继续烧片刻,待其有所浓缩之后,加入约水量五分之一左右的鲜奶,要不断用勺拂茶,以免溢出,再次煮沸,即成奶茶。而第二种做法将茶水和开水分别烧好,喝奶茶时,将鲜奶和奶皮子放入碗内,倒入浓茶,加盐即成鲜香奶茶。有时喝奶茶时,加人适量的白胡椒面,奶茶略带辣味,可以增加热量,提高抗寒力。奶茶根据味道来分,又分为甜奶茶、咸奶茶、香奶茶,甜奶茶,煮茶及调奶法同上,饮用时拌入白糖或蜂蜜,边饮边吃。咸奶茶,则是饮用前加入适量食盐。香奶茶则是在煮熬茶汤时,加入用胡椒、桂皮、丁香等研制的香粉,诸料融为一体,维吾尔族、哈萨克族等喜饮此茶,撒拉族制作奶茶则将半炒的小麦、茴香、核桃仁、杏仁、茯茶捣碎,放入锅中煮十分钟,沸后加入鲜奶,多味融为一体
(三)香茶
穆斯林民族以经营香料著称于世,因而他们也养成了饮香茶的习俗,香茶茶品种类繁多,风味独特,茶叶用花茶、绿茶、沱茶、春尖茶,配以桂圆、大枣、芝麻、、莲子、枸杞等果实花卉,香茶因除加盖碗茶配料外,还用胡椒、花椒、茴香、生姜、丁香、甘草、木香、槟榔、草果、人参、丹参、党参、红花、芹芥、五味子、银耳、乌梅、桂花等做料。制造香茶时,应先将水烧开,然后将捣碎的茶叶放入开水中,出茶汁,然后将提前准备好的姜、桂皮、胡椒、花椒等香料放进煮沸的茶水中,然后轻轻搅拌,经五分钟左右香茶即成,为避免斟茶时茶渣、香料混入茶汤,在煮茶的长颈壶上往往套有一个过滤网,避免茶汤中带渣。常饮香茶可以防病健身,健胃御寒,解油腻。
(四)罐罐茶
在我国的西北、西南地区的穆斯林民族喜欢喝罐罐茶,罐罐茶主要用陕青茶或砖茶,罐罐茶制作过程较为简单,煮茶时,将半灌水的茶罐子围放在火塘上,加热待水沸腾后,放入茶叶,茶叶数量可根据人数和个人喜欢酌情处理,然后继续加水,加热,直至茶叶又一次煮沸时,才算将罐罐茶煮好了,罐罐茶即做好了。
(五)麦茶
麦茶流行于西北少数民族部分地区,尤其是撒拉族最爱。麦茶是将麦子或者青稞炒半熟,然后捣碎倒入茶罐中,佐以食盐盛水熬煮。麦茶熬成后看似琥珀,其味如咖啡。
(六)炒面茶
炒面茶不仅是裕固族的茶品,西北一些穆斯林民族也多饮炒面茶。历史上,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形成过程中,多民族交错杂居的地区,各民族相互交流、彼此互助、相互融聚,多元文化交流碰撞、相互学习,创造出新的文化。穆斯林民族的炒面茶就是在吸收蒙古族“奶茶”和藏族“酥油茶”的基础上的文化再造。其制作过程是先将砖茶捣碎,放入锅中加水熬制出茶汁,然后将鲜奶、炒面、酥油、草果、食盐、茴香、姜等加入搅匀,加热后酥油便会散开,如同盖子一般,在上面将碗面盖住,喝时须用勺子将其搅成糊状,趁热盛入碗中饮用。穆斯林茶文化内容丰富,茶品众多,除了以上提到的茶品外,还有烤茶、擂茶、油茶等,即使是同一茶品,因为材料搭配不同,种类也很多,比如三香茶,可以由花茶、桂圆、砂糖;春尖茶、桂圆、冰糖等茶方,而于处于散杂居地区的流动穆斯林和城市穆斯林来讲,茶的饮用则更为丰富。
二、穆斯林茶文化的多层面解读
(一)茶与清真饮食的“共生互补”
伊斯兰教严格要求穆斯林的饮食生活,将恪守伊斯兰教饮食律例,作为穆斯林的一个标准,在饮食中界定了许多合法与非法的食物,这些符合伊斯兰教法规定的饮食,叫做“清真饮食”。《古兰经》中明确禁止猪肉、血液、酒精饮品、自死动物、诵非之名宰杀的动物等五类食品。因此穆斯林民族在其制茶、饮茶时也严格遵守“清真”要求。以油茶为例,回民油茶俗称“肉面子”,其制作过程,先准备面粉,将面粉炒至微黄,然后加入牛油或者羊油与面粉炒拌,拌匀入碗待冷却凝结成油坨以备食用。食用时,在碗内放油面,然后用滚烫的沸水冲入搅拌,即可饮用。回民油茶与其它少数民族的油茶最大的区别就是其在选材和制作过程中,严格遵守“清真”。可见,穆斯林茶文化是其“清真”饮食的重要组成部分。“共生互补”理念作为一种实践理念,体现的是“文化系统和睦共存、和谐共生、取长补短、协同进步和发展”,穆斯林茶文化属于伊斯兰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茶文化与其它穆斯林文化在共生单元里互为依存,互利双赢,与其它民族的茶文化相比,既有竞争和冲突,又在竞争中产生新的、创造性的互补合作关系,共同构成了我国的茶文化。穆斯林茶文化和其它非穆斯林茶文化又在尊重其它参与方的文化习俗、的基础上,扩大了各自的共享领域,实现了不同茶文化的、平等相处。当然,穆斯林茶文化不仅是清真饮食的重要组成部分,更重要的是穆斯林生活礼仪中的重要媒介。因穆斯林禁止一切与酒有关的致醉物品,所以茶充当了重要的媒介。穆斯林提亲时要“下茶”,定亲时要“订茶”,结婚时要喝“交杯茶”,这便是所谓的“合茶”,合茶象征着夫妻双方要恩爱一生,永不分离。每年的封斋月,穆斯林所干的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给亲友中的封斋者赠送茶叶,其它的一些重要的伊斯兰教节日亲友之间也要散茶,增进友谊。
(二)穆斯林茶文化的功能主义
文化功能主义者认为:“任何一种文化现象,不论是抽象的社会现象,如社会制度、思想意识、风俗习惯等,还是具体的物质现象,如手杖、工具、器皿等,都有满足人类实际生活需要的作用,即都有一定的功能,它们中的每一个与其它现象都互相关联、互相作用,是整体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因此我们研究任何文化现象都应置于文化整体中去考察”。穆斯林民族聚居在我国的西北地区,这些地区大多地处高原,常年气候干燥、降水少,且许多民族以牧业为主,饮食以牛羊肉及奶制品为主,这些食物热量高,难消化,而茶可以取燥热,助消化,因此茶的需求量较大。穆斯林茶文化与它所处的生态环境建立的一种耦合关系,这种关系是其伊斯兰教、“清真”饮食习惯和西北地区自然环境共同作用的结果;而在茶类的选择上,穆斯林民族地区的经济和交通状况又与具体的茶类选择密切关联,历史上穆斯林地区大多贫困,交通不便,所以以边销砖茶为主,而砖茶也就成为民汉茶马互市过程中交换的重要商品,被誉为“中国古丝绸之路上神秘之茶、西北少数民族生命之茶”。现阶段,随着民族地区经济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许多少数民族开始定居,“细茶”渐渐替代砖茶,消费档次也随之提高。穆斯林民族饮茶不仅满足了其物质生活的需要,更重要的是穆斯林民族以茶修身的生活实践,他们通过沏茶、赏茶、闻茶、饮茶,静心、静神,陶冶情操、去除杂念,实现了茶与伊斯兰教“念”、“礼”、“斋”、“课”、“朝”五功的契合。茶与穆斯林信仰外表形式和内在实质的有机结合,使穆斯林心灵深处得到净化与提升。
(三)穆斯林民族茶文化的多样性和统一性
在人类的发展史上,舞蹈与人类的生存现实一直存在着本质性的关联,舞蹈与人类学也有着漫长的、相互联系的历史。闻一多先生很早就运用文化人类学的研究方法对舞蹈“是什么”作出了精辟的阐解:“舞是生命情调最直接、最实质、最强烈、最尖锐、最单纯而又最充足的表现。”这一著名的论断,从实质而言是闻一多先生在客观的人类学视野中,通过舞蹈形态来解析、透视舞蹈的本质内涵。他的思维角度是从较为广阔的意义上来阐释“舞蹈是什么”这样一个哲学命题。他在《说舞》中根据澳洲风行的科罗泼利舞,进一步推论出世界各国的原始舞蹈都具有“生命机能总动员”的特点。应该说,闻一多先生的文化人类学探索向度,对我们认识舞蹈的文化原理是有很大帮助的,我们看到的是与生命本能最贴近的文化。毫无疑问,舞蹈是文化的一种表述形式,人类借助了手舞足蹈的形式,把想象的、观念的、整合着多种文化因素的东西化为形象性的、象征性的舞蹈形态来转述我们对生命及自然规律的认识。由此看来,任何形态的舞蹈,都是由它的文化因素所决定的,我们了解和分析这些舞蹈形态非常重要,但是更重要和最困难的是认识这些形态背后的东西。几年前,我曾和日本的几位文化人类学者赴考察萨迦教派的喇嘛跳神。平心而论,如果仅从舞蹈形态上来欣赏萨迦跳神,它可能是一种低消耗的艺术审美,很难从形态上找出动律特征。举手投足极其缓慢,结构与情节全部仪式化了,一尊又一尊的佛神我行我素地表演法事仪轨,“局内”观众是那样地虔诚和顶礼膜拜,而“局外”人要从头到尾看完全部的跳神,还真需要耐性。然而,文化人类学者看到的是巫术与艺术、神学与美学、神格与人格的关联,看到的是一种文化模式,一种可印证的历史、社会、宗教、民俗的文化观念。也许萨迦人并不认为他们在跳舞或从事什么舞蹈活动,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是明了生死之念的虚幻,体悟生时救度的征兆。在这里,跳神不是艺术形式而是心灵的表述。舞情、舞律、构图在这里没有更多的价值和意义,真正的价值和意义在于他们必须跳神,跳神是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
在文化人类学的视野中舞蹈是一种文化象征,它包括两个层面的内容,一是外显媒介和载体,它可能是最为民族化,最具地方色彩,最具有民俗意味,最受当地人认可的文化形态。另一层面是这种文化形态所包涵和体现的内隐的文化价值和意义。在这里,形态和文化是不可分隔的,这是因为文化因素形成了特定的形态,反过来形态又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文化。文化人类学的结论是:一定的文化意义是以一定的艺术元素为传播媒介的,艺术形式反映了一定的社会行为和社会结构。并进一步回答艺术形式的文化特质是什么,它体现和负载了何种文化意义,为什么会制造和使用这种艺术形式,等等。
二、采风与田野调查
文化人类学的舞蹈研究有其独特的立场,它与舞蹈艺术家的角度有其不同的地方。一般来说,舞蹈艺术家注重艺术的、美学的意义,而文化人类学者注重其文化意义的探讨。但是在两个不同的领域却也有其共同的地方,他们都是深入到民间去采风和搜集资料,然而艺术家到民间去采风其关注点往往是舞蹈本身。诸如表现形式、语言符号、象征意义以及风格、韵味、形态等,较少地研究和观察舞蹈以外的其他文化现象。而文化人类学者的田野调查的概念范围相当广泛,他也探讨艺术家所关注的问题,但是他对艺术的关注是全方位的,他研究的对象不仅是作为艺术的舞蹈,而是整个社区的各种文化现象与舞蹈的相互交织,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文化人类学在描述和分析一个文化现象时,强调将研究对象置于整体文化中来观察理解,要求在深入细致的田野调查中集中精力分析这个文化行为的结构与功能,以及整体文化与部分文化的关系。文化人类学认为社会文化每一个部分(制度、观念、生存方式、生态环境等)都是紧密地关联在一起的。目前散存在中国各民族的形态各异的民族民间舞蹈除了自己的一些独立形态和表现方式之外,它世世代代沉淀在人们意识深层和社会心理机制中,它的文化包容量非常复杂而又博大精深,仅从舞蹈这个学科去研究可能会显得贫乏和单薄。因此研究的方法应该是一种新型的、综合性的、交叉性的、边缘性的多学科研究。文化人类学的研究方法最大的特点就是深入田野调查,掌握第一手资料。因为田野调查能提供人类学家由内部去理解人们在一个特殊的生态环境所从事的特殊文化行为,通过深入的观察和访谈来记录、收集第一手资料。
笔者曾去过傩乡采风,从民间傩舞中发现了几个可舞性的舞蹈动机,作为素材发展成一个艺术舞蹈作品。为了记录整理民间舞蹈,由于方法不同,收获自然也就不一样。但是当我们冷静下来进行一些思考,把这种思考转变成学术思维,就会发现它还是不够深入,多有遗漏,以至造成了对民间傩舞的评价不充分。这种遗漏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对一些俚俗性的文化现象缺乏深入的挖掘。这实际上是一个怎么认识野蛮与文明、精华与糟粕的问题。说明我们在学术观上还没有摆脱旧的体系,习惯于将民间舞蹈纳入精华与糟粕的框架,简单地扬弃。主观上将俚俗性排除在学术视野之外,而事实上俚俗性是民间艺术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割裂了也就丧失了互相依存的基础。重要的是这些看似俚俗的东西,往往是蕴涵着很高的文化含量,它直接关系到文化价值的呈现。比如,举行跳傩仪式时有很多俚语唱诗,以往总觉得“粗俗不堪”而不屑一顾,后来学会了用俚语访谈后,发现这些俚语唱诗的内容非常丰富,它包括当地人的生活习俗、信仰民俗以及跳傩的功能、目的。这一现象在民间舞蹈中很有普遍性,像土家族的《毛古斯》、瑶族的《跳盘王》、纳西族的《东巴舞》、苗族的《芦笙舞》、彝族的《铜鼓舞》、壮族的《蚂@①舞》等,它们或多或少地带着不同程度的俚俗因素。如何正确认识民间舞蹈的俚俗性,需要我们通过跨学科的研究来克服舞蹈研究中的片面性。文化人类学认为,文化模式无高低之分,“文明”与“野蛮”,“精华”与“糟粕”都是相对存在的,文化相对主义的态度是对待异文化所需要的客观公正的态度。
2.对非艺术化的行为动作缺乏学术上的关怀。长期以来,我们对舞蹈的研究,只是单纯地对纯舞蹈本身的研究,比较关注舞蹈的精致、典雅、工整和纯艺术的审美咀嚼,而往往忽略非艺术化的行为动作,像傩舞仪式中的行傩、民俗宗教舞蹈中的形象以及秧歌中的队舞等。在传统的学术模式中,停下来跳才是舞蹈,而行进中的行为动作则不在舞蹈之列。但是在古代文献中我们可以看到,印度古代置佛陀偶像于车舆曳之而行的佛教形象和中国帝王出行仪仗的壮观场面。深入研究下去,我们发现非艺术化的行为动作的文化属性非常具体和真实,它是观念的外化,人们借以这种行为动作达成美好的愿望,来表达一种心理情结。民间也许并不以审美的态度来看待这些行为动作,他们注重的是信仰的作用,在这些行为动作后面蕴藏着一种感性的文化氛围。从传统的舞蹈观来审视,它也许算不上通常意义上的舞蹈,不规范,太生活化,但它与民众的生活息息相关,是联系他们生活与精神、现实与理想的纽带。
理清了学术思路,视野自然也就开阔多了。更为重要的是,文化人类学从个别到一般,从微观到宏观,从实证到思辨的运思模式,在细微之处解构了舞蹈研究的某些传统理论和固有范式。由此可见,研究视点和方法论的重大意义。
中国是文明古国,也是舞蹈资源大国,五十六个民族都有代表自己民族特征的民族民间舞蹈。我们之所以称之为资源是因为它几乎囊括和保留了人类所有发展阶段的各种文化类型。而这些被涉及的内容,需要我们从多种学科角度来加以发掘,作出理论阐发。这方面前辈已经做了不少的工作,为我们奠定了很好的基础。但是,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传统的文化和艺术势必要受到冲击。所谓全球化不仅是政治经济学的概念,同时也意味着它已经开始介入各民族、各国家的文化,形成一种国际间不同文化的融合。现在一些西方的学者开始对中国文化,特别是一些发达国家已经绝迹的文化类型加以异乎寻常的关注,力图作出学术上的概括。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我们应该冷静地思考一下,如何在艺术学的基础理论上广泛地吸收文化人类学、社会学、民俗学、考古学的研究方法,变传统的单项研究为整体的全面研究、跨学科的研究。在学术层面建立适合国际间平等对话的语境体系,用中国经验的学术话语来阐发中国文化舞蹈资源,让它走向世界,在国际大格局中增添中华文化的份额。
论文关键词:文化人类学,中国文化概论,教学
上世纪末,教育部将“中国文化概论”课程列为高等院校文化素质教育计划。历经十余年的发展,大部分高校以必修或选修的方式为不同专业的大学生开设了这门课程。作为一门跨专业的基础课程,“中国文化概论”正在成为大学生素质教育和通识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与实现途径。学界就“中国文化概论”课的性质、体系、内容、教学手段和模式等问题进行了诸多探索,推动了课程建设。然而,针对现代性危机下的大学生价值困惑,如何在一定学术和教育理念的支撑下,甄选课程内容,运用有效教学方法切实达成大学生人文素养的提高,彰显“中国文化概论”课程的本质特征与价值,对于这些问题的研究相对薄弱。本文拟从文化人类学的视角出发,探讨其理论方法在“中国文化概论”课程中的应用。
一、人类学理论方法及其课程观
人类学是一门研究人性及文化的学科,在西方国家对殖民地管理的应用研究中发展起来,衍生出众多的理论流派。人类学秉承的独特理念和方法为文化和社会结构研究树立了新的范式,并为诸多相关学科提供了新的理论方法借鉴。文化相对论、文化整体论、主客位描写、田野调查、民族志方法和跨文化比较法等是人类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核心。
(一)文化相对论
文化相对论又称文化相对性人文历史论文,主张每一种文化都具有其独有和充分的价值,对不同文化价值的评估应该是相对和平等的,没有衡量文化高低的一致标准。提倡不同文化之间的相互尊重、宽容和理解,将文化放置到具体的地理环境、历史渊源和社会形态中进行价值评判。文化相对论打破了民族中心主义和文化沙文主义的局限,“挑战了既有文明的正统性。”[1](p16)对人类文化多样性的坚持一直是人类学的宗旨,通过对异文化和他者的探究,寻求人类文化规律,并以此在跨文化比较中反观和审视自身。引发了20世纪下半叶西方国家的文化多元主义浪潮,持续讨论以美国为代表的民族国家的一体化与多元民族文化的冲突问题。
(二)文化整体论
文化整体论是指人类学对人类社会、文化整体性的认识,不同理论流派均秉持这一理念,都把其作为观察人类社会文化的手段。文化整体论有三层含义:一是对文化做历时性分析,关注文化的起源、演化、发展历史和延续性,认为任何一种文化都是历史地形成的产物。二是从功能主义角度对文化做共时性分析,注重文化局部和整体的关联,通过对社会制度、经济、宗教、神话、巫术等的综合研究,理解文化的整体系统。三是对人类生物属性和文化属性及其衍生现象的综合研究,即生物-文化整体论(bio-cultural holism)。文化整体论为解释文化的生成和变迁,以及文化之间的互动提供了有力的分析模式论文参考文献格式。
(三)田野调查与民族志书写
自从早期人类学者走出书斋,深入研究对象的生活世界,田野调查便成为人类学的基本方法和学科标志,规范而严谨的田野调查是一个人类学者的成年礼。马凌诺斯基在《西太平洋的航海者》一书中指出田野工作的三个原则:“首先,学者必须怀有真正的科学目标,并且知道现代文化人类学的价值和标准。第二,他应当将自己置于良好的工作条件中,最主要的就是不要和其他白人居住在一起,而直接居住在土著人之间。最后,他还得使用若干特殊方法以搜集、操作、确定他的证据。”[2](p5)田野调查的具体方法有参与观察、学习语言、结构访谈、口述史收集等。民族志是通过田野调查所得的独特书写方式,是对某种文化进行描述、分析和解释的过程和产品。它是一种文化解释文本,通常采用“深描”和阐释方法,有对话民族志、实验民族志等多种撰写模式。
(四)主客位视角及描写
人类学是关于“他者”的学问人文历史论文,致力于对不同人群及文化的理解。马文.哈里斯借用语言学家派克取自phonetic和phonemic的两个词,用词根etic表示客位,emic表示主位,创造了客位文化、客位视角及主位文化、主位视角的观点和描写理论。主位指文化承担者的认知和描述,客位代表外来的、客观的、科学的观察,主位与客位视角的结合有利于研究者做出科学的判断和解释。因此在田野调查中强调人类学者要“进得去,出得来”,既能切身体验“他者”文化,又能以冷静的姿态不囿于其中。
上述理论方法以最初用于异文化的研究扩展到了社会科学研究的各个领域,课程研究也不例外。人类学有独特的课程观,认为学校“课程是人类文化的精华,是人类文化传承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3] 以人类学的视角定位课程,课程便是人类文化的集中体现和教育之文化功能的具体化,是人们在学校场域中获得全部知识经验的实现途径。开展课程的人类学研究有利于探讨课程内容的设计、多元文化课程、课程中的师生关系等问题。上世纪晚期,课程研究范式发生根本转换,“从以行为科学为基础的量化研究转向以文化人类学与民族学方法论为基础的立足于解释学分析的质性研究,以个别科学为基础的‘范式话语’转向了以叙事为基础的叙述性话语。”[4]从中可见人类学课程观对课程研究的影响。
二、“中国文化概论?笨纬倘谌肴死嘌Ю砺鄯椒ǖ耐揪?
“中国文化概论”是一门文化研究、展示和教育的课程,在本质上更符合人类学者对课程的内涵和功能的定义,因为其根本目的在于向大学生传授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内涵、特征及价值,培养学生的文化自觉意识和认同感,从而传承中国传统文化精髓,提高大学生人文素养。在教学实践中融入人类学理念和方法是非常必要的,教学内容的筛选、教学方法的运用、课堂的构建与学生的参与和接受行为等均可在人类学视野中获得新的启示和发展。
(一)课程内容和知识选择的多元化
中国文化概论课程无全国统一的教学大纲,各类教材也层出不穷,以张岱年、方克立编和金元浦编《中国文化概论》等为代表。面对博大精深、庞杂的中国传统文化,课程内容的选择成了难题,高校和学界对这门课程的体系和结构尚未达成共识。各类教材大致将中国文化分为三大版块进行阐述,第一块是中国文化的发生机制和根植土壤;第二块是中国文化的多种表现形式,如典籍、科学技术、教育、文学、艺术、史学、哲学、宗教和传统伦理道德等专题;第三块是中国文化的特征和价值分析,包括中国文化的类型、特征、基本精神和价值取向系统等。教材之间的差异性基本上体现在对第二块中国文化表现形式的取舍上人文历史论文,无本质区别。这三大版块按照文化的发生、表现和内涵的逻辑,描绘出中国传统文化的概貌。然而不难发现,这些内容反映的是古代精英文化层面,民族、民间和地域性的鲜活文化被忽略了。
大学课程应如何选择内容和知识?这是一个值得反思的问题。布迪厄认为课程应该是一种反思性实践,课程实践者应警惕和批判课程中隐藏的意识形态。这种意识形态是指代表统治阶级或主流社会的意志在课程内容选择和课程实施过程中的文化专断,以强硬、武断的方式使学生接受强势文化。[5](p132-137)如布迪厄所言,我国“中国文化概论”的课程内容设置也具有一定的文化专断性,课程知识的一元化和中国文化的多样性特征相违背。首先,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拥有“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下的多样性文化,汉族和少数民族文化呈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其次,中国地域辽阔,区域文化异彩纷呈。再次,中国文化是由精英文化和民间文化共同构成的,缺一不可。在全球趋于一体化的今天,对不可复制的文化多样性的坚守显得尤为弥足珍贵,“中国文化概论”课程应担负起在高校传递和传承我国多元文化的功能,增加少数民族文化、民间民俗文化和区域文化的内容,践行教育人类学者倡导的实现多民族国家民族间文化交流和共同繁荣的“多元文化整合教育”[6]模式。
(二)中国文化的整体论和跨文化比较视野
人类学整体论强调将文化视为一个统一的整体,从历时性和共时性全面把握某种文化的来龙去脉和内部元素之间的相互关系。在中国文化概论课程的教学中,也需要教师首先将中国文化视为一个“多元一体”的整体文化系统,不仅构建各种文化表现形式之间的紧密联系,同时也要关注中国文化的线性发展。我们在了解古代遗留的优秀文化传统时,也要关注现代化背景下的文化热点问题,如传统文化的变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等问题,设置专题进行讨论。
“中国文化概论”课程既然是中国传统文化代际传承的途径,其重要前提即在于激发大学生的文化自觉意识,促使其树立对传统文化的认同感,从而进行了解和探究其内涵的活动。而众所周知,根据族群认同理论人文历史论文,认同感的激发很大程度上是在族群互动和族群边界的场景中得以凸显的。由此,大学生文化自觉意识的培养也应放置到跨文化比较的视野和背景中践行,在与他者文化进行对比的过程中,实现文化的自我觉醒、自我反省和自我创建论文参考文献格式。在课程中设置中外文化对比研究专题,以促学生从更为宽广的视域理解和反思中国文化的特征,清醒地认知其精华与糟粕。如在关于中国人民族精神和性格专题的教学中,笔者首先提出一个问题让学生讨论:“在你的感性认识中,中西方人的性格和处事方式有什么区别,原因是什么?”引导学生从感性层面到理性层面思考中西方人性格之差异。很多学生认为西方人的独立意识犹强,自然而然引申到中国人重集体、西方人重个体的文化差异。笔者再引导学生从中国传统文化思想中寻找原因,结合林语堂《吾国与吾民》、柏杨《丑陋的中国人》等中国国民性研究著作,解析以儒家思想为代表的传统伦理对中国民族性格形成的影响。在中西文化对话的视野中,使学生领悟先生提出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和而不同”[7]的真谛。
(三)参与观察中国文化
在西方国家,田野作业和民族志方法已被广泛运用于教育实践和研究领域。课程和课堂就是一个田野作业点,由教师和学生共同完成民族志的书写,一门成功的课程是行动和对话民族志的典型蓝本。学生对课程内容的参与观察和教师对学生学习行为的参与观察都至关重要。
首先,教师兼有教学者和课程研究者身份,可通过参与观察、结构访谈等方式融入学生的学习过程,?髡教学方法,还可撰写微型研究报告与学生共享。如笔者在访谈中发现不同专业学生对中国文化概论课的期待值差异,文学专业学生希望其是一个研究型课程,而汉语国际教育专业学生则希望其是一个偏重知识性和实用性的课程,在教学中便根据专业需求适当调整教学内容。其次,有效课堂的创造需要学生的主动参与和创造,对中国文化的把握更需要切身体验与感悟。因此笔者在教学中设置了田野环节,将学生分组,每组≡褚桓鑫幕专题,≡裉镆暗愕鞑榛蛲ü网络、文献和访谈等方式搜集材料,最后以PPT的形式在课堂上展示,其他同学参与评价和讨论。学生们分别选择了刺绣、生肖、饮食、对联文化等小专题人文历史论文,用图片、视频等丰富的形式展示出生动的文化内容。学生们一致认为通过田野调查的文化体验活动,真正掌握了活态的传统文化,内化于心。相比纯理论的课程,参与观察法的运用使学生领悟到,体验文化不仅是知识汲取,更是一种能力的获得。在课堂营建中,教师还应注重主客位视角的转换,丰富教学手段。尊重学生的主体性,倾听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学生的体悟,并以局外人的眼光进行价值中立的判断。
三、结语
在人类学者看来,学校课程肩负着人类文化传承的使命。在全球一体化、网络文化发达和现代性危机不断涌现的现代社会,对文化多样性的保护和民族文化的传承已成为一个迫在眉睫的重要课题。“中国文化概论”课程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而如何使其充分发挥在大学生中传播和传承中国传统文化的功能,是一个长期的反思性实践。运用人类学理论方法,转变教学理念,改革教学内容和手段,仅仅是一个开端。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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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滕星.民族教育概念新析[J].民族研究,1998(2).
[7].反思.对话.文化自觉[J].北京大学学报,1997(3).
人类学对教育的关注是由非正式教育(家庭教育)入手的,即婴儿成长过程中教育信息的获得为切入点,探析人类通过平常生活习俗中得到教育的重要性。比如玛格瑞德•米德的《萨摩亚人的成年》(1928年),米德在本书的最后两章,在重新系统地叙述萨摩亚养育儿童的方法的基础上,进一步与美国儿童的教育实践联系起来并作了对比剖析。她在书中这样描述萨摩亚姑娘的青春期:“萨摩亚姑娘的青春期与生命中的其他任何时期别无二异,甚至会因为可以自由地谈情说爱而显得更加美好……那种在别处会出现的青春期的不安和压力在这里消失了……萨摩亚社会的轻松愉快的生活态度使青春期变得容易度过。……这正是由萨摩亚社会的文化背景所决定的。”人类学对教育通过不同的角度进行过研究,因此后来人类学领域发展出了一门教育人类学的分支学科,专门研究人类获得教育信息的途径、方式、模式等一系列问题。“教育人类学主要涉及对正式和非正式的教育进行研究。教育人类学在1970年以前的历史主要是社会性的而非学术性的。其历史的第一阶段始于1900年,止于1960年;第二阶段从1960年起持续至大约1970年。在第一阶段中,人类学家驳拆了关于美国公立学校中移民、少数民族和低收入层次儿童以及殖民地属地中原住民儿童学习症结的“错误理论”。他们对这些儿童在学校中遇到的困难提出了一些不同的解释,对学校的问题提供了一些选择性的解决方案,并开展了研究工作,以为更好地解决学校问题提供知识扶持。第二阶段所做的主要大事为,人类学家开始鼓励在大学前的教育层次教授他们的学科。美国人类学协会成立了一个课程研究委员会负责开发和散播合适的课程材料。人类学家准备了一份教育参考书目,组织了多场研讨会,并就具体的教育问题撰写了论文。将人类学家引进教育的另一个原因是为纠正文化概念被误用的需要,教育研究人员和干预主义者针对低收入阶层和少数民族儿童提出的“文化匮乏”论。“文化匮乏”论意指这些儿童不具有他们来自主流白人中产阶级的同龄人中所常见的一些“特质”。人类学家反对这种对文化的特质定义,支持少数民族群体关于他们的儿童在学校遇到困难的原因是基于他们的“文化中断”的说法,并在不同少数民族群体和学校展开民族志研究以展示和寻求解救这种文化中断。……1970年由关注教育问题的人类学家和对应用人类学概念解决教育问题感兴趣的非人类学家共同成立了人类学与教育理事会。该理事会下设12个委员会,对学科与文化研究、认知与语言学研究、人类学教学、少数民族事务以及教师备课等兴趣领域开展研究。从此,教育人类学作为社会文化人类学的分支学科得于发展。”人类学的教育研究就是这样在西方国家兴起的,从1970年开始美国黑人孩子在官方学校(正规学校)所遇到的问题引起越来越多学者的注意,教育研究者和教育委员会的人员站在体质特征上认为黑人孩子(或少数民族和收入低下的家庭孩子)在学校跟不上所设课程的原因在于他们的身体在进化过程中存在缺陷,由于他们的文化低下、脑部不发达所致,用一种文化偏见和人种歧视的眼光去看他们,而人类学家认为这种差异不在于体质上的不同,而是在于文化差异导致的,文化差异不应该用文化高低来看待,而是每个人群的文化背景和生活环境的不同导致他们的文化和西方文化中的“文化中断”现象,所以人类学家提倡在这些少数民族和低收入的地区去了解情况,进行民族志的调研,要找出文化差异存在的根源,从而解决他们在学校所遇到的问题等。那么,中国也是多民族的国家,内地(沿海地区)和边疆在经济、文化、教育等方面都存在着很大的差别,而且各民族具有各自特色的文化因素和传统非正式教育系统,因此,在中国统一的课程设置和教学体系的学校教育中也存在着学生跟不上教学进度、对学习乏味、在巨大的压力中学习、应付考试、理论学习跟实际应用联系不上等种种问题,这些问题在新疆地区大学、中学甚至在小学也存在着。下面笔者举例新疆教育中的问题和双语教学中的不足之处作一番探讨。
二、学校教育中存在的问题
大学教育中存在的有些问题跟基础教育有一定的关系,大学教育中存在的问题甚至可以与基础教育相关。中国人口众多,各个地区都面临着大学生就业难的问题,很多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后就选择了报考硕士研究生,导致研究生也难就业的问题。这些光追究学历不考虑质量的教育体系为什么会蔓延?是学校教育,即教育体制所导致的。我认为中国的孩子负担最重,他们一生下来会走路以后就承担了国家未来发展的艰难任务。我们在教育的过程中是不是忘记或忽略了非正式教育的环节呢?按照生物进化论的观点,劳动是创造人类的重要环节。那么现在的孩子们学会了生存的基本技能了吗?就像现代人对电脑或网络依赖性越来越强一样,他们对正式教育的依赖性也越来越高,没有自己的设想、爱好,没有独立思考的空间,没有创造力等。我们的教育似乎在在制造一些机械性的机器,总想把孩子培养得十全十美,让孩子什么都要学,课外学习音乐(钢琴、小提琴等等)、美术、外语、数学等,当然以上课程对于孩子的思维发育有好处的,但是强迫的学习会使孩子对这种正式教育产生怀疑,失去积极性。有些孩子怕长辈,只能应付性地学习,这样对孩子的成长会起反面影响。“家有小儿,一天,忽地问道‘:爸,我明天可以不上学吗?’父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口应了一声:‘嗯!’却突然听见了欢呼声:‘哦!明天不上学了!’父亲这才想起,明天即非周末,也非公休日,怎么就可以不上学呢?于是狠狠地说:‘不行,明天得去上学!否则周末不带你去玩儿。’在今天的中国,我们有理由想象,这样的状况绝不仅仅只发生在一个家庭……”越来越多的都市孩子面临如此的困惑,而想上学而没有条件上不了学的偏远的牧区、农区孩子也很多,这种问题教育学和人类学等学科也在研究并寻找解决的方法。现代人对于工具的依赖远远超出了原始人使用工具的情况,虽然原始人所创造的工具很粗燥,但那是他们在艰难的自然环境中的斗争中所制造的,是普通生活中发现的。因此,培养孩子也要考虑地方特色和非学校教育中所学到的内容。
(一)教材和教师梯队缺乏,是影响双语教学顺利进行的根源
边疆民族具有独特的生活方式,各地区的经济发展也不相同,因此具有地方性知识的文化传承和非正式教育的家庭教育以及社会化教育并存的特点。所以全国统一进行的双语教育教学模式很难适应各地区的教育实际。少数民族地区进行学校教育时统一的教材(统一编的小学、中学汉文教材)不能普遍使用的原因就是统一的语言———汉语。少数民族地区的孩子们也非常渴望学会一口流利的汉语,但是没有很好的教学条件和教学设施,甚至缺乏优秀的汉语教师,而且少数民族地区(尤其是新疆,辽阔的土地上分散地居住着众多民族)学校设立在偏远的牧区或山区,教学环境很差,教师的待遇也不高,因此很少有教师愿意在那里教学。个案:“为了传承哈萨克族非物质文化遗产“阿依特斯”文化的传承和培养接班人,我们从2011年开始编纂阿勒泰地区青河县中小学通用的课外教材《哈萨克族阿依特斯文化教材》(1)(2)(3),目前已经在青河县各中小学开始试用,如果自治区政府和教育厅同意使用,我们想在新疆阿勒泰地区等哈萨克族聚集区普及使用,这在哈萨克族社会转型期的关键时期对哈萨克族宝贵的文化遗产起到保存和传承作用。”以上个案我们不难看出,这种地方性教材(尤其是文化类的教材)会促进少数民族地区文化、经济等方面的全面发展,保存和传承少数民族优良口头传统文化。
(二)民汉合校和双语教学中存在的问题
为了富裕人民和解决这些地区孩子们的教育问题政府推出一系列政策,包括牧民定居、奔小康、建设食宿学校(在牧区)、民汉合校(最近几年全疆市、县、乡学校都实现了合校)、进行双语教学工程等,其中我认为存在问题最多的应该是民汉合校和双语教育工程的实施。民汉合校指同一个市、县、乡的民族学校和汉族学校一体化,并统一管理,统一授课。在这种一体化过程中明显发现汉族学生和民族学生的差别,文化、习俗、教育等方面的差异。民汉合校的初衷是好的,是想提高民汉学生交流学习、提高团结、共同学习,但是交流肯定带来一些冲突,尤其是文化上的冲突,这种冲突不是明显的、容易发现的身体间的冲突,而是在思维方式、文化差异、习俗方面的冲突。民汉合校后为了加快少数民族学生的汉语教学,在小学、中学理科类课程都用汉语授课。这种教学方式,第一,对授课的民族教师带来压力,以前一脉相传的用自己的母语进行教学的老师,一夜间要求汉语授课,使这些教师很难接受。第二,对于刚在小学和中学开始学汉语的少数民族学生来说,以他们的汉语水平接受这种教育会很吃力。一门学科最关键的部分应该是专业词汇,小学、中学物理、数学、化学等课程都有自己的很多专业词汇,这些孩子所学的只是初级汉语,只掌握了日常使用汉语,专业汉语学习还很差。这种情况下有些孩子会受到歧视,对学习不感兴趣,越往后越没有学习的兴趣,严重时会导致退学、逃学等现象。也有部分都市孩子适应很快,容易适应这种学习氛围,但是这些占少数。我们分析问题时不要用少数的成功案例来分析民汉合校、双语教育中的问题,其实在这些教育模式中仍有很多问题。这些学生考入大学后,在大学基本上都用汉语授课,由于基础很薄弱,在大学的专业学习和汉语学习中都遇到很大困难。甚至有些少数民族大学生利用他(她)们业余的时间学习外语(英语、外语、日语等),而不愿意学汉语,问题的根源出在基础教育层面上,使他们对汉语学习失去了兴趣。这些问题一方面说明中小学以及大学教育教学中没有地区特色,教材中缺乏地方性的文化内容,另一方面在大学教育教学中学生们的动手能力很差,缺乏书本知识和实际实践联系能力,缺乏创业意识的培养。
三、解决的措施
首先解决的问题就是在基础教育中存在的问题,就是民汉合校后,双语教学过程中教学模式的改革,其次是中小学教材和相关课程设置中的问题。双语教学是在少数民族地区教育教学的核心,也是提高素质教育的关键环节。由于在小学、中学里教学方式的不妥当,导致学习汉语的积极性受挫。由于突然实行民汉合校、汉语授课措施,给没有心理准备的教师和学生带来很大的压力。应该实行教育改革之前对少数民族教师进行培训,在专业和汉语授课方面能够全面发展。在小学(民族班)课程里设立一门专业汉语学科,包括小学数学、物理、化学的专业汉语和少数民族语言(维吾尔语、哈萨克语等)词汇相对应的内容。而初中和高中也同样设立这样的专业汉语课程并编出教材,同时从小学开始教授初级、中级、高级汉语课程。这样学生进入到大学对于汉语授课的环境并不陌生,容易适应这种教学环境。大学教育教学中,设立专业时要考虑社会的需求,并且设置一些地区特色的课程让更多的人了解该地区,如全校设立民俗、民族文化等公共课,以便更多的人了解新特的民族风情,设立旅游专业时也要考虑民族文化、民族民俗、人类学的有关知识跟旅游资格证等挂钩,让民族文化以正宗的方式介绍给旅客。在大学教学中尽量塑造条件让学生的动手能力得到提高,改变教学观念,提高学生的创业意识,学生也应该在大学能接受到创业、企业操纵等工作的运行过程和创建过程,从而及时适应社会,转变观念,把知识转变为职业能力,减轻社会就业压力。
四、总结
在文化人类学研究当中,其非常重视文化的多样性特点,并且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已经形成了比较成熟的理论体系,作为一门以文化研究为主要内容的学科,其也存在一些优秀的研究案例。那么在开展旅游文化研究的过程中,将其作为参考依据,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分析旅游文化也是可行的。
一、国内外研究现状
国外学者与旅游文化学有关的研究起步比较早,在长期的研究过程中,已经实现了从不同的角度开展学科分野研究,并且在识别出多种旅游文化的基础上开展实证分析,如:均质化、人造景观、麦当劳化、游客凝视、文化真实性、旅游族群性、文化商品化等。其在开展旅游文化的研究过程中,将研究的重点放在文化的解释上。而我国与国外的研究相比,在旅游文化有关的研究方面起步相对来说比较晚,并且将关注的重点放在旅游文化本体认知上,其认为必须要先明确的界定出旅游文化的概念,才能够将其应用具体的旅游文化现象中来,但是始终未能对旅游文化的概念做出明确的界定,这也使得关于旅游文化的研究存在一定的迫切性,并且旅游文化也被赋予了工具性的特点。但是随着我国旅游业的快速发展,其中产生了大量的旅游文化之实,只是还没有形成名正言顺的旅游文化之名。这也是我国旅游文化学研究所面临的困境,一方面存在大量的学科研究成果无法通过旅游文化学整合;另一方面旅游实践当中存在的很多案例都没有在文化视野下降进行考察,这也是导致旅游文化本体一直模糊不清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总的来说,国内外在开展旅游文化研究时,在研究重点及喜好方面存在明显的差异,二者都具有各自的特点。
二、旅游文化研究所面临的困境
在我国高等旅游教育当中,对于旅游文化具有明确的要求,要求能够明确的界定旅游文化的内涵与外延,但是当前不管是在学者的研究还是在教学的过程中,旅游文化一词出现的频率颇高,但是还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定义。随着各项研究的不断深入,人们逐渐在寻找一种能够摆脱旅游文化认知困境的方法,于是通过跨学科的方法来审视旅游文化的方法应运而生,其中以文化人类学视野来探究旅游文化就是各种方法中的一种典型代表。
作为一种的特殊的、新兴的文化类型,在开展旅游文化相关研究的过程中,若是仅仅局限在旅游学的范畴当中开展相关研究,就会导致所给出的认知结果、研究结果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要想真正促进旅游文化学研究跳脱出当前的困境,在现有基础上开展跨学科研究是非常必要的。
三、文化人类学视野下的旅游文化
文化人类学的研究重点是文化,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该学科当中积累了与文化功能、文化特性、文化内涵等有关的理论体系,若是能够借鉴这些体系,应用于旅游文化的认识、解读与界定工作当中,对于旅游文化学有关研究是非常有利的。在实际的开展研究的过程中,若是在发生层面来限定旅游文化的外延,那人类学对于文化的传统认知与旅游文化是存在一定的差异性的,这就需要在开展相关研究的过程中,能够从深层次来探索文化人类学与旅游文化学之间的共性,如:结构、功能、内容等方面的共性,这对于确立旅游文化本体是非常有利的。但是若是在开展研究的过程中,完全不做限定的开展跨学科研究,那么旅游文化就可能与多个学科之间存在联系,如:艺术学、建筑学、宗教等等,这不仅仅容易导致旅游文化本体的泛化,也容易导致出现旅游文化学被多个学科瓜分的现象。但是相对之下,文化人类学对于旅游文化学认知研究的利大于弊。可以说,在文化人类学所包含的各种文化当中,旅游文化是一种特殊的文化,其是在旅游这一种特殊的生活方式之下所形成的一种特殊的文化表征,在这种特殊文化的指引之下,人们能够实现某一种特殊的功能需求,但是实际情况中,这种功能需求实现与否受到目的地文化及客源地文化的影响非常大。通过旅游文化能够看到人类存在的复杂性,从而对人类的存在状态有一个新的审视,另一个角度来看,要想对旅游文化的产生、形成及演变过程有一个全面准确的理解,也可以借助于文化人学的民族志等方法开展研究,从中获取一些特殊旅游文化现象的资料,并在此基础上予以升华,演变成为与旅游文化客观认知有关的积累。由此也可以看出,旅游文化确实是文化人类学的一种特殊形式,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来分析旅游文化是可行的。
四、结语
一、在田野之中:求实的人类学意识
方李莉所著《中国陶瓷史》不同于过往的陶瓷史书写方式,是一部采用物质文化研究方法,渗透完全的艺术人类学意识的舂容大雅之作。这部《中国陶瓷史》以史的线性序列作为著述的结构,以物质文化研究的方法论作为主导,用人类学的方法进入研究,用丰富的考古资料成就了这部不同凡响的中国瓷的著述。其《传统与变迁――景德镇新兴民窑业田野考察》亦采取人类学方法进行田野考察,展示了从陶瓷技艺的变迁到窑业的变迁,从窑业的生产到窑工的日常生活。人类学是一门具有整体性眼光的学科,往往采取跨学科方式来观察与研究对象。方李莉研究中采取了人类学研究方法来研究陶瓷这门具有“历史性与地方性手工艺人们的社会群体活动” [6],并且采用一种复杂的动态的方式研究陶瓷“传统在现代化中的复活和重构。 ”[7]此外,因人类学是一门注重田野调查的综合性学科。因此,她无论是对田野资料还是历史资料,均采取了历史比较、文化渊源考证以及文化对位方法论,进行整体研究。她提出,在研究一个器物过程中,不能拿标准来衡量某一个地方性知识。而是要在 “具体生活方式的充分描述上,旨在通过最细致的观察,提供有关某一生活方式的全面图景。 ”[8]
中国人类学家提出“从实求知”及“走向田野”的思想。方李莉承袭了师门的研究作风,进入田野实实在在地调查与分析。她对于知识与田野的关系有很好的论述,她主张人类知识不能止步于书本,而更重要的是关注其“真实的生活空间中” [9]。过去岁月历史中留下的理论以及今日当下社会的理论,均需要从实践中来进行重新认识,唯有如此才会有更接近事实的深切体会。另外,她认为新理论往往取之于生活的直接一手资料,而书本理论的间接资料是需要通过今日社会生活来考证。她主张中国学者要了解真实的中国社会,则需要建构中国自己的完整的艺术人类学理论。而具有价值的理论需要从从实践中来,从田野中来。她深刻认识到理论“原本就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 [10]。方李莉对于现实总是具有敏锐的
触角,她对学术具有一种现实责任感,她认识到人类世界目前正处于社会的激烈转型期,人类发展需要多样性的世界智
慧和经验,“而中国智慧和中国经验,在当今世界是非常重要的。 ”[11]因此,她用一个个的扎扎实实的中国个案研究,面对现实,提出问题,找寻问题的答案,提出闪亮的思想。
二、在器物之外:细腻的物质文化研究
器物背后隐含的深层社会结构并携带着丰富的文化观念,美国人类学家博厄斯所说处于文化之中的人,“行为均决定于他手中的传统材料。 ”[12]历史研究方法在近生了革命性变迁,学者们渐渐地从圣者的言论与象牙塔中走出来,而是把人文的研究情怀转向了社会各阶层的广泛人群。因此,社会底层的人文也如同圣者的理论一样,进入研究文本,于是普通人的信仰、思维与文化结构进入文字中。人类的事象纷纷落入学者们的目光中,从时令、技术、人群到曾经琐碎的日常生活。学者们纷纷采用物质文化研究方法,展开了对于形形物质的细枝末节的研究。这种历史意识也渗透到方李莉的陶瓷研究之中,她把目光从器物拓宽到匠和艺。越过孤立的器物之外,结合时令、技术、人群方方面面的因素,分析器物技艺特点,并延伸到技术背后的非物质的因素。譬如瓷工的生活、窑业生产方式等。同时,她将研究对象从物衍生到人,通过对陶工的制瓷活动来揭示陶瓷史的另一种丰富的侧面。
法国年鉴学派影响了近代历史研究。近年来,柯律格、彼得 ・伯克(Peter Burke)、林・亨特( Lynn Hurt)、娜塔莉 ・泽蒙 ・戴维斯( Nataliz Zemon Davis)、罗伯特 ・达恩顿(Robert Darnton)等许多学者的著述渗透了人类学意识,以历史为田野,以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进入研究。方李莉的著述也深刻地携带着人类学学科的意识与方法,深入到器物背后的社会与文化语境,譬如在研究陶瓷纹样时,她重视分析文化内涵发生的内在文化动因。在《中国陶瓷史》中,她分析了唐代城市的新布局与手工艺的发展、科举制度与文人生活、茶文化的兴起、外来人口与文化交融对于器物的影响。中国文化学者往往容易滑入中国文化“道”与“器”分离研究,方李莉的艺术学与人类学严格的专业训练背景,使得她对人类的“造物”行为及其文化观念有着深刻的理解。方李莉指出器物日常器用其实就是“文化的载体和象征物” [13]。因此,她将器用研究置于器用的文化之中,不但研究器,还研究器用其道。通过将器用置于整体性研究之中,找寻器物背后存在的“整套的中国文化价值观及中国社会的变迁史” [14]。因此,她的文本采取了一种典型的细腻的物质文化研究方法。
三、在历史的深处:浓厚的历史意识
器物不仅是人类的人工产品,也表达了人类的精神世界,同时还携带着人类审美意识。器物能映射出中国的社会变迁轨迹,方李莉在其研究中渗透着浓厚的历史意识感。譬如她细腻地分析了中国历史各朝的器物美学,采用历史的线性因素分析中国瓷器的美学品位的变化。她分析了中国在唐代瓷器的日用化进程,体味到“动物纹装饰题材逐渐被植物纹所取代。 ”[15]她用器物的纹饰来印证中国雅文化到俗文化的转向,观察到从器物的型器变化来看,元代走向世俗化。从元代的陶瓷纹饰中,辨认出了中国陶瓷“由雅向俗转化的一个重要开端之一。 ”[16]她比较了明清时期瓷器的美学品位,总结出明代青花瓷 “色彩明丽” [17]而清中期景德镇陶瓷艺术则显现了“完全不同的世俗美。 ”[18]在此,她的浓厚的历史意识渗透到对器物的美学价值观,准确地体味了中国陶瓷器物审美世俗化的走向脉动。她将器物文化置于中国历史文化的人类学视野中,通过器物的器型及纹样的历史流变,显露出中国文化由神圣化走向世俗化的追索。在此,展现了中国器物的审美走向。早期器物,主要作为一种礼器。东汉时期之后实用器日渐增多,日用器之中的六朝青瓷的装饰依然具有宗教意味。而隋唐五代世俗转型,宋元得以发展,明清器物世俗化更趋明显。她的著述不仅是关于陶瓷艺术的历史描述,同时是关于中国文化艺术历程的理解,映射出了“中国社会结构的整体认识” [19]。因此,方李莉的陶瓷文化研究,同样反映了中国的社会变迁轨迹。这是她深厚的历史意识对于著述的渗透,使得文字注入了浓厚的历史意识。
同时,她通过口述史方法,对清末民初景德镇窑业的社团组织及行帮进行了访谈,鲜活地再现了“血缘”“地缘”与“业缘”的传统在新的窑业中的灵活重构。她叙述的那条名为“樊家井”古老街巷,还有那鲜活生动的陶工故事,阐释与叙述了这一类型的群体与器物的文化传统与现实生活。她的著述注重窑业传统的历史,在历史中分析窑业的行帮、窑户、坯户、红店。战国时期,中国丝绸销往罗马,在汉代销往欧洲。唐代,中国的海上陶瓷之路,将陶瓷扩展到亚洲各地区,同时到达北非与东非地区。明清之后销往欧洲和美洲直至全球地区。此外,中国的茶叶、家具、漆器也陆续输出。同时,文化也随着器物而渗透到不同的国家,异民族与异文化在中国整体文化演进中也产生了相应的影响。“历史过程就是民族迁移、融合、相互影响、人种特征的改进、文化变迁和发展的过程。 ”[20]她考察细致入微,即具有平实的叙述语言,更具有批判性思维。因此,在她的研究中植入了一种深刻历史意识。
四、在世界之上:思想与文化的交流
方李莉的恩师先生非常推崇实证研究,先生提出光辉的 “从实求知”思想。他指出 “从实求知,就是不断地、全面地深入田野工作求取人类学的知识。 ”[21]方李莉一直真诚地传承了师门的学术精神,注重面对现实人民生活的关怀。先生曾在《传统与变迁――景德镇新兴民窑业田野考察》一书的序言中这样评论她,“你的研究不是从书本上来到书本上去,而是到生活实践中去,亲眼看人做的事情,亲身体验社会的发展,这是很好的” [22]。
方李莉的著述十分关注中国对内及对外的交往。在对内文化交往方面,她将官窑与民窑、南方窑口与北方窑口、中原窑口与边缘地区窑口的技艺交往纳入研究。譬如少数民族辽、金、元统治时期陶瓷对于中原陶瓷文化的交往。在对外文化交往中,编入了丰富的外销瓷篇章。此外,对于外销瓷的研究,不仅对于外销瓷的贸易路线与港口做了详细的研究,同时对于外销瓷器形、纹饰做出了丰富的图像研究。采用图像证史方法论,详尽论述了外销国家的文化影响以及瓷业影响。在行文中,多关注因瓷器的流动,因瓷器的载体而生发的世界范围内的技艺与文化的流动与交往。难能可贵的是,花费大量人力与物力,在世界范围内的博物馆采撷图像,同时,在国内外的考古文献中发掘新的考古图像。这些书法体现了其深刻的历史书写意识。譬如在哈佛大学访学期间,方李莉在美国的皮博蒂 ・艾塞克斯博物馆发现了清朝外销瓷的《广州全景图》与《广州黄埔码头图》,同时,还发现了《19世纪的澳门》以及《中国瓷器作坊》等接近 20幅稀罕的图像资料。她采用这些图像资料,充分论证清代外销瓷的繁荣的外销事实。在具体外销瓷研究中,不仅考察其外销路线和港口,分析其类别、器型、纹饰,更对对外传播的陶瓷技术以及当地陶瓷业的交流互动进行了深入剖析。
因此,方李莉的研究正是携带着这样一种历史感,去体味人民的生活,去描摹市井的气息,用闪亮的中国思想来照耀社会的尘埃。
注释:
[1]方李莉.飘逝的古镇――瓷城旧事[M].北京:群言出版社,2001.
[2]方李莉.景德镇民窑[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02.[3][22]方李莉.传统与变迁:景德镇新旧民窑业田野考察[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0;代序9.
[4]方李莉.中国陶瓷史[M].济南:齐鲁书社,2013.
[5]方李莉.方李莉陶瓷艺术[M].杭州:浙江美术学院出版社,1993.[6][7][8]方李莉.传统在现代化中的重构:景德镇田野札记[J].装饰.2008(1).[9][10][11]王永健.方李莉.立足本土立场的艺术人类学研究[J].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2014(6):6;6;7.
一、西方人类学文化理论研究的早期发展阶段
18世纪至19世纪,伴随着欧洲资产阶级革命的发生和西方工业文明的出现,英、法等资本主义国家迅速发展,反映资产阶级要求的社会思想逐渐形成。达尔文生物进化学说的提出,在观念和理论上为文化进化论提供了思想基础。资产阶级学者对世界各国文化进行比较和排队,并按进化阶段的时间序列,将资本主义文化排列在发展的顶点,认为人类文化是不断进化的,在进化链条中,欧美国家已经发展到最先进、最文明的阶段,而其他国家和民族,特别是那些土著部落,仍处在进化过程的初始阶段,即最粗野、最野蛮的阶段。在这一时期,西方中心主义和优越感甚嚣尘上。
进化论学派主要研究人类社会文化的起源和发展过程,认为人类的社会文化与生物进化一样,也是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阶段到高级阶段逐渐地发展,这种循序渐进的进化过程是全世界所有文化的普遍发展规律,造成这种普遍性的原因在于人类心理的一致性。英国人类学家爱德华•伯纳特•泰勒于1871年首次把文化作为一个中心概念提了出来,指出文化就其广泛的民族学意义来说,是作为社会成员的人所习得的包括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俗以及任何其它能力和习惯的复合体。①这是学术界第一次给文化下的一个整体性定义,其影响重大而深远,它为后来众多的社会科学家表述文化现象、界定文化概念勾画出了一个基本的范围和轮廓。以爱德华•伯纳特•泰勒为代表的进化论学派认为,同样的心理和精神活动必然产生同样的文化发展规律,人类本质的一致性决定了文化发展的单一性。世界各地区、各民族的文化都将遵循同一路线向前发展,各国、各民族社会发展的不同程度,实际上代表了这条路线的各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是前一阶段的产物,并对将来的进程起着相当大的决定作用。人类文化史是自然历史的一部分,整个自然界是不断发展、逐步进化的,而作为自然界一部分的人类社会当然也不例外。
19世纪末,资本主义发展已进入帝国主义阶段,而帝国主义者是不愿意继续进步的,因为再进步,资本主义制度便不能永世长存了。帝国主义者也不允许殖民地国家独立地进步,而只让其借用资本主义文化,即把资本主义文化传播或移植到殖民地国家,使殖民地国家借用,而后得到发展和进步,以适应帝国主义者进一步统治殖民地。资本主义国家为了适应形势的需要,需要寻找新的理论依据,并出于与相对抗的需要,出现了反对进化论、另立新论的思潮,其中,传播论学派成为反进化论的先锋。②19世纪末20世纪初产生的文化传播学派反对进化论学派的理论,认为文化传播是历史发展过程的主要内容,人类文化史归根结底是文化传播、借用的历史。该学派主张从空间上研究文化,认为人类文化的相似性可以用文化传播的概念来解释,每一种文化现象都是在某一个地点一次产生,一旦产生后,便开始向各个地方传播,各民族的文化并不都是自己发明的,而主要是从其他文化发明中心向外传播着的文化现象中借用来的。以德国人类学家弗里茨•格雷布纳为代表的文化传播学派,反对用进化的眼光看待人类的社会文化现象,认为文化理论研究应主要关注文化现象的传播和借用,世界上只有少数几个地区的较优秀民族才能创造和发明文化,而其他民族都要从这些优秀民族中借用。
二、西方人类学文化理论研究的成熟阶段
19世纪末,整个西方社会充斥着“欧美中心论”、“白人种族优越论”等种族主义思想。在这种形势下,于20世纪初在美国产生的历史特殊论学派,以实证主义为其方法论的哲学基础,主张对具体的文化现象进行详细的收集、整理和分析研究,不主张过早地作理论概括。该学派既反对进化论学派“单线进化”、“心理一致”的观点,又反对文化传播学派所坚持的文化传播和借用的主张。历史特殊论学派认为,每个社会和每种文化各有其独特经历,经历不同,社会文化的性质就不同,其代表人物美国人类学家弗郎兹•博厄斯主张文化相对论和历史特殊论。他认为,任何一种文化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各民族文化没有优劣、高低之分,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尊严和价值观,一切评价标准都是相对的。文化现象是历史形成的,并通过学习过程逐代传承,文化主宰着人们如何感知外部世界,并进而提出以文化相对论为原则构建各民族和族群的文化史,反对欧美中心论和种族偏见,力主对有限范围内的具体文化做详细、精确的描述和记录;只有具体的事物,才是历史的;只有历史的事物,才是可靠的。弗郎兹•博厄斯深信科学的工作就是观察现象和收集资料,只要资料完备,一个个文化的整体机制就能得到显现。
同一历史时期,在法国出现了社会学年刊派,其代表人物法国社会学家D.E.涂尔干基本赞同文化进化论思想,认为人类社会是由低级向高级逐渐发展的,但他反对用人类心理一致性作为解释人类社会文化发展阶段共同性的原因。主张社会决定论,认为社会事实自成其类,只能用先在的其他社会事实来解释而不能化简到心理层次和生物层次。社会是由若干个人组成的,社会现象产生于个体之间的互动,但社会现象不能还原到组成社会或生成社会互动的个体上去,不能通过个体状况来理解社会,社会不是个体的简单总和,而是他们结合的一种体系,它是具有自己特征的一种特殊现实,应当严格用科学的、实证的方法来研究。社会学年刊派将社会定义为个人外部的一切行动、思想和感觉的方式,人们对自然界的分类依据社会文化分类,社会文化分类则依据两元对立原理。③该学派认为,集体观念是同一社会中所具有的共同信仰和情感,有别于个体观念,集体观念不是从个人自身的生活经验中汲取的,而是通过社会环境,即教育、社会舆论、习俗灌输到人的意识中的。帝国主义者对殖民地的残酷统治,激起了殖民地人民的强烈不满和反抗。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帝国主义在全球的殖民统治受到民族解放运动浪潮的剧烈冲击,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陷入危机,急需寻找一种新的统治方法挽救危局。人类学家从功能观点出发,开创了新的研究领域,主张人类学研究应集中在对现存文化或社会的分析和说明上,认为任何一种社会文化对其社会都是有功能的,提出一种实地研究的方法论,而对殖民地社会的分析研究,便有助于殖民者对殖民地的了解,从而能进一步地进行统治并避免危机的发生。④
因此,文化功能主义学派的理论,从某种意义上适应了殖民地管理的需要。文化功能主义学派于20世纪20年代产生于英国,该学派对进化论学派、文化传播学派和历史特殊论学派都持批评态度,认为他们都是从历史的观点来研究文化,并且在缺乏可靠的历史文献的情况下,试图臆测或构拟无法知道的以往历史。文化功能主义学者主张把文化作为一个有机的统一体来考察,弄清楚这个有机统一体中各个组成部分对整体的功能和作用,以及各个组成部分之间的相互关系,将每一种文化都作为在功能上相互联系的系统,并力图找出作为整体人类社会的功能的一般法则。其代表人物英国社会人类学家B.马凌诺夫斯基认为,文化实际上是满足人类需要的手段,是一种物体、态度和活动的体系;文化作为一个整体,其各个组成部分都是相互依存的;文化在满足人类需要的过程中创造了新的需要,新的需要又促使新的文化手段的出现,这正是人类进步的关键所在。该学派的另一位代表人物英国社会人类学家A.R.拉德克利夫-布朗除了研究文化的功能外,还特别注重对社会结构的研究,他将社会结构定义为,在由制度即社会上已确立的行为规范或模式规定或支配关系中,人的不断配置组合。⑤并且指出只有明确了社会的结构,才能真正找到构成这一结构各部分所起的功能作用。A.R.拉德克利夫-布朗认为,文化是一定的社会群体或社会阶级在与他人的接触来往中习得的思想、感觉和活动方式,是人们在相互交往中获得知识、技能、体验、观念、信仰和情操的过程,文化只有在社会结构发挥功能时才能显现出来,如果离开社会结构体系就观察不到文化。
20世纪30年代初,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影响下,美国一部分人类学家转向文化与个人关系的研究,形成美国心理学派,该学派强调文化因素与个人因素或由个人产生的心理事件存在着密切的联系,认为文化塑造了各民族的“基本人格”,同一民族的人,童年的经历都差不多,所以由文化造成的童年人格也都差不多,这种大体相同的人格便是这个民族的“基本人格”,而“基本人格”又决定了这个民族的文化命运,各民族文化的差异正是由“基本人格”的差异造成的。他们重点研究个人是如何必然受到特定社会或文化要素的影响,如何在该文化的范围内构筑自己的人格的,强调人格是由文化决定的。
三、当代西方人类学文化理论研究的新方向
二战后,西方人类学文化理论研究从注重实地调查转向理论分析,结构主义研究成为风行一时的哲学思潮,对社会科学各学科产生了广泛的影响,结构主义方法被许多学科采用,欧美学术界卷入了这一浪潮之中。结构主义学派产生于20世纪四五十年代,该学派认为,在人类社会文化的表面结构之后,隐藏着一种真正的社会结构,人类学研究的任务就是要用建立模式的方法去分析、说明和揭示这种真正的结构,并揭示人类的思维结构。通过考察社会结构的无意识基础,经过人们经常意识到的层次,越来越深入地达到无意识层,即发现社会的深层结构,在纷乱的规矩和习俗背后发现存在于不同空间和时间中的真正起作用的结构系统。其代表人物是法国人类学家克劳特•列维-施特劳斯,他认为,人类社会的不同经验背后存在着一种基本的一致性,并且人类的思维在各方面也是基本相同的,人类学家的分析主要应用于社会生活的潜意识成分。克劳特•列维-施特劳斯的理论学说要揭示人类心理结构,建立关于人类心理的普遍真理,找到对人类心理普遍有效的思维构成原则,认为文化主要指的是人类的心智结构。
同一时期,在美国出现了新进化论学派,提出了与19世纪古典进化论学派不同的学说。美国人类学家L.A.怀特首提文化学与能量进化学说,他认为,文化是一种独特的事物,是超有机体的、时间上持续的事物,有自身的组织原则和运动规律。只能用文化来解释文化,而不能用生物学的或者个人心理的事实来解释文化。在衡量文化进化的尺度上,L.A.怀特主张,技术和工艺的进步是文化进化的根本原因,而技术和工艺本身实际上就是利用能量来为人类服务的,因此,能量因素是测量所有文化进化的尺码,人类文化能利用的能量总量越高,文化发展的阶段也就越高。为科学衡量文化的发展水平,L.A.怀特提出了文化发展公式C=ET(即C等于E乘以T),C代表文化(Culture),E代表人均年利用能量(Energy),T代表开发能源的工具与技术的效率(Technology)。⑥美国人类学家J.H.斯图尔德主张多线进化论,他认为,不同的自然环境下产生了不同的生产技术和社会组织,不同的社会由于受到周围不同的环境和地形的影响,就会使人们采用不同的技术手段、组成不同的社会组织;尽管人类的社会文化可能会达到大致相同的发展水平,但各社会文化仍会有自己的特殊性,因此,各民族社会文化是多线平行发展着的。
J.H.斯图尔德同时也是生态人类学派的代表人物,主张文化是适应环境的体系。文化差异基本上被看作是适应的差异,文化的差异可以根据它们所处环境的差异来解释,文化的变化基本上是一个适应环境变化的过程。J.H.斯图尔德强调文化与环境的关系,而不是文化与历史的关系,文化上的相似性可以产生于具有不同传统的、独立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文化相同既不是因为所处的文化发展阶段相同,也不是由文化传播造成的,而是适应相同环境的结果。特定的环境因素形成特殊的文化特征,文化中有一部分文化特征受环境因素的直接影响大于另外一些特征所受的影响,有些环境因素对于某些文化特征具有决定性影响,而对另外一些文化特征则影响较小。20世纪五六十年代,尽管结构主义风行一时,但存在主义仍然是西方资本主义最流行的哲学。二战后,资本主义所固有的矛盾和危机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加重了,对资本主义所造成的人的异化现象无法解释,存在主义的存在概念,即认为个人存在是一切其他存在物的依据的理论仍然迎合人们的苦闷心理的需要,⑦存在主义对社会科学研究影响颇深。这一时期,一些人类学研究者开始研究人的认知过程,形成了认知人类学学派。该学派提出要以文化负荷者的观点去了解文化和记录文化,研究者们寻求新的方法论,力图从调查对象那里得到更正确的反映,通过被调查对象自己的观点来认识他们心中的世界。美国人类学家W.H.古德纳夫从认知人类学的观点出发,提出文化是察知、联系或解释事物的模式,或所遵循的文法。
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象征文化研究成为一种思潮,象征人类学学派应运而生。该学派把文化看成是通过象征形式表现的意义模式,人们将它一代代地传承下去。礼仪、神话、戏剧、会面行为、打趣、诙谐和俏皮话等语言表现是象征人类学的主要研究对象。象征人类学学派认为,文化是作为经历而存在的,它仅出现在它被实践的时候,所以,人类学家要关注的应该是人们的实践、行动、表现或表演,而不是所谓的社会结构。象征人类学学派主张,只有将意义和象征作为人类的特征来进行研究才有真正的意义,将文化看成是象征系统,这个象征系统提供了建构和重构实体的基础。美国人类学家A.L.克罗伯和C.K.M.克拉克洪等人认为,文化包括外显的或内隐的,通过象征符号习得并传递的行为模式或规定行为的模式,它构成了人类群体的特有成就,其中包括体现这些象征的器物。文化的基本核心包括传统的(即由历史衍生并选择的)思想,尤其是附在这些思想上的价值观念,文化体系一方面可认为是行动的产物,另一方面又可视为左右行动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