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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 文】
一
关于温克尔曼艺术史学思想的认识论背景,国内的研究一直以来都比较强调从莱布尼兹、沃尔夫到鲍姆加登的德国理性主义哲学传统的影响。(注:见邵大箴,《温克尔曼及其美学思想》,载《希腊人的艺术》,(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页5—6。) 但是,西方研究温克尔曼的专家阿历克斯·波茨(Alex Potts)则认为,温克尔曼关于文化和历史的认识并不像是歌德、施莱格尔和黑格尔那样的德国唯心论者或浪漫主义者,倒是更接近于卢梭、伏尔泰和孟德斯鸠。(注:See Alex Potts, Flesh and the Ideal, ( New Haven and Londo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94) , p. 24. ) 看来,在这个问题上还有必要继续作一番研讨。
我们都知道,尽管温克尔曼在1738年进入曾是沃尔夫的讲坛所在地的哈雷大学学习神学,而且他还听过沃尔夫的学生、美学的创始人鲍姆加登的课,(注:鲍姆加登于1737—1740年间在哈雷大学任教。) 但是他对鲍氏的哲学很是不以为然。(注:见[德]西海·贝格瑙,《论德国古典美学》,张玉能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8),页6。) 通观温克尔曼的著作,我们也会发现,尽管温克尔曼是在德国的学术中心哈雷大学接受了正规的神学教育,他也熟知莱布尼兹、沃尔夫一派的哲学理论,但是温克尔曼的著作中并体现不出德国哲学家擅长的形而上思考的特点。显然,从温克尔曼对待鲍姆加登的态度来说,他可能在他的著作中有意避免给人以鲍姆加登式的印象。然而,德国的理性主义传统对于温克尔曼艺术史学思想的形成所具有的潜在而深刻的影响却是不能因为作者的主观姿态而否定掉的。温克尔曼史学思想中的一些具体的问题——作为体系的艺术史、自由与艺术的繁荣、关于理想的美——事实上都与他之前的理性主义者的哲学思考有着密切的联系。温克尔曼把艺术史作为一个“体系”去进行思考首先就得益于他在德国所接受的哲学训练,这种探索体系形式的理论训练先是由莱布尼兹灌输到了德国哲学中,继而在沃尔夫那里得到了强调,最终影响到了整个德国古典哲学的进程。而英、法的哲学在笛卡尔之后对于庞大哲学体系的建构则基本上持着一种排斥的态度。(注:关于德国哲学在体系思维上的训练及其与英、法哲学的区别的论述参见[德]E. 卡西勒,《启蒙哲学》,顾伟铭等译,(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96),页326—327。) 正是因为温克尔曼接受了这样一种训练,我们便不难理解,为什么不是已经在研究上走在前面的英法古物研究专家,而是德国人温克尔曼发明了现代的、综合的艺术史学科。在讨论自由与艺术繁荣之间的关系时,温克尔曼把“自由”这一基本的原则当作一个对于艺术之繁荣来说必须事先存在的理由,这本身就是一种理性主义的思维方式。在“美”的问题上,温克尔曼根据他对希腊艺术的研究勾画了一个理想的美——“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正是因为它的高高在上、超凡绝伦,因此一些学者把温克尔曼称作是新柏拉图主义者。(注:“美”的性质在温克尔曼思想的研究中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学者意见不一。克罗齐、韦勒克、贡布里希、朱光潜都把温克尔曼看作是新柏拉图主义者,而文杜里则对此予以否认,黑格尔也把温克尔曼归为从经验的角度研究美的学者之列。相关论述见:[意]贝内戴托·克罗齐,《作为表现的科学和一般语言学的美学的历史》,王天清译、袁华清校,(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页105;见[美]雷纳·韦勒克,《近代文学批评史》(第一卷),杨凯身、杨自武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页199;Gombrish, Ernst, Ideas of Progress and Their Impact on Art, Ⅰ. From Classicism to Primitivism; Ⅱ. From Romanticism to Modernism. New York, Cooper Union( The Mary Duck Biddle Lectures) , 1971;朱光潜,《西方美学史》(上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页118,鉴于朱光潜受克罗齐影响之深,有理由认为他的这一看法来自于克罗齐;[意]L. 文杜里,《西方艺术批评史》,迟轲译,(海口:海南人民出版社,1987),页126;[德]黑格尔,《美学》(第一卷),朱光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页19。本文同意文杜里和黑格尔的见解。) 然而,无论说温克尔曼的美是来自于夏夫兹伯里这个赞成理性主义的英国的新柏拉图主义者,还是说它来自于莱布尼兹对于“美”的理解,在我看来都只是看到了温克尔曼关于美的论述的一些表面的问题。恰恰是温克尔曼的这两位前辈在模仿普罗提诺,而温克尔曼则是通过分析、归纳和总结,使理想的美从具体的材料中生发了出来,也就是说,他把理性主义者的论述用经验主义的方式颠倒过来了。
对于温克尔曼来说,经验主义的影响确乎更大。经验主义在当时整个德国的文艺理论界也是占优势的。18世纪初的德国思想对于温克尔曼的确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因为当时的德国学术比起英、法两国的学术来说实在是太薄弱了。(注:关于德国启蒙运动的一般状况参见朱光潜,《西方美学史》(上卷),页279—282。) 对于当时的德国思想界来说,更多的影响来自于英、法。当法国的启蒙思想家们在进行“古今之争”的时候,德国人考虑的问题却不是古今的优劣,而是他们的文艺是应该借鉴法国还是英国,足见当时的德国知识界在其文化上的不自信。以高特雪特委代表的莱比锡派与以波特玛和布莱丁格为代表的屈黎西派之争,本质上是理性主义与经验主义之争在德国的延续,其结果则是以经验主义的胜利告终。(注:参见朱光潜,《西方美学史》(上卷),页282—286;以及[英]鲍桑葵,《美学史》,张今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页211—281。) 法国的启蒙思想对于德国的启蒙运动当然是具有着决定性的影响,(注:在这个问题上,德国的思想家当然不是完全被动的接收,这与其注重形而上思考的根深蒂固的传统有着内在的联系。参见[英]柏林,《休谟和德国反理性主义的起源》,载《反潮流:观念史论文集》,冯克利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页193—224。) 而在哲学史上,18世纪的法国启蒙思想家事实上也更多地受到了英国经验主义哲学的影响。根据罗素的分析,造成这种影响的原因,除了英国优越的资本主义制度的吸引,一个重要的因素是,牛顿对于宇宙演化的解释超越了笛卡尔使得人心偏向了洛克,洛克哲学在英法的胜利主要应该归功于牛顿的威望,而把英国以洛克为代表的经验主义哲学传到法国去的主要人物正是伏尔泰。(注:见[英]罗素,《西方哲学史》(下卷),马元德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6),页175。)
1726—1729年,伏尔泰流亡英国三年,在后来的著作中,他曾写道:“尤其在哲学方面,英国人是其他民族的导师。”(注:见[法]伏尔泰,《路易十四时代》,吴模信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页496。) 在自然科学方面,伏尔泰成为牛顿的信徒;在历史学的领域,他则创立了一种以《风俗论》(1756)为代表的新的方法论方案,也就是一种新的历史哲学。卡西勒指出,这种方案就是不让历史写作单纯的依赖哲学或者神学的建构力量,而是试图直接从生动丰富的历史细节中引出新的哲学问题。(注:见[德]卡西勒,《启蒙哲学》,页195。) 伏尔泰的兴趣不在于事件的前后相继,而在于文明的进步和它的诸因素内在的关系。伏尔泰抱怨历史知识较之自然知识而言处于支离破碎的状态。历史也应当能够类似于牛顿的科学,能把事实还原为定律。他打破了以前的历史以《圣经》作为基本的叙述结构的局面,而是要模仿牛顿的力学从最基本的历史材料出发建构新的历史模型。这个历史模型把人类的历史从神学的救赎史拉回到了世俗的世界,试图通过对人生活的环境气候、民族、风俗等人类生活各个方面的考察勾画一个世俗的人类文明史。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卡尔·洛维特把从鲍胥埃的《世界通史》(1681)到《风俗论》的转变称作是发生在17世纪末18世纪初欧洲精神史上危机的标志。(注:见[德]卡尔·洛维特,《世界历史与救赎历史》,李秋零、田薇译,(北京: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页121。) 卡西勒对伏尔泰历史编纂观作了精到的分析,他认为伏尔泰并不否认理性作为一种人类先天的禀赋的存在,他的做法是通过一种新的历史模型使得理性能够在经验中显现、并能为自身所理解,也就是说在伏尔泰那里唯有分析的、经验的历史才能够充分地展现理性的发展。(注:[德]E. 卡西勒,《启蒙哲学》,页213—214。) 而伏尔泰是温克尔曼艺术史学思想的一个重要的前导,熟悉伏尔泰的温克尔曼显然受到了前者的启发。事实上,温克尔曼的《古代艺术史》也表现出了与伏尔泰的历史逻辑相似的一面,尽管他深受德国理性主义哲学训练,却也用一种经验的方式去进行艺术史研究。
二
前述的认识论背景对于温克尔曼的艺术史“体系”构想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古代艺术史》绪言中,温克尔曼说:
“我所着手写作的古代艺术史不仅仅是一部重要事件的编年史,也不仅仅是要说明在那些年代里发生了些什么变化。我是在一种更宽泛的意义上使用‘历史’这个词,这种意义就是它在希腊语中所具有的含义;而且我的目的是试图提出一种体系。在第一部分中——关于古代国家之艺术的论述——涉及到每个单独国家的艺术时我已经力图实施这个构想,这一点在论述希腊艺术时尤为显著。……”(注:Johann Joachim Winckelmann, The History of Ancient Art, p. 107. )
这一段话的重要性在于,温克尔曼提出了他的艺术史不是一部罗列事件的编年史,而是“提出一种体系”。把艺术史作为一种体系去研究,也就是说要用一种体系性的思维去构架艺术史写作的结构,这无疑是温克尔曼的一个创造性的贡献。
“体系”显然不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涉及到图像、风格、文献材料的考据等一般的艺术史方法,它首先是一个哲学概念,一个重要的认识论问题。西方现代哲学史上,从莱布尼兹开始,德国的古典哲学大家们多倾其一生,努力构建自己的哲学体系,像康德、谢林、黑格尔这样的形而上学哲学家也被称作“体系哲学家”。海德格尔在对谢林关于人类自由的本质论述的相关研究中曾用相当的篇幅讨论过“体系”的概念及其历史,特别是“体系”在近代的形成史。我认为,这一渊博而又深刻的论述对于我们理解温克尔曼的艺术史“体系”是很有帮助的,这一论述不只对谢林有效,因为体系的观念是近代哲学思维逻辑的一个基本的“语境”,所以我想首先简要地引述一下海德格尔的研究。(注:相关的论述参见[德]马丁·海德格尔,《谢林论人类自由的本质》,薛华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9),页40-65。)
海德格尔首先考察了何谓“体系”?“体系”来自于希腊语συνιστημι,意为“我来安排”,他有两个意义的指向:其一是内在的、给事情提供其根据与支点的结构;其二是外在的随意的堆积框架。后来“体系”这个词逐渐被使用于认识领域,由于其本来所具有的两种意义指向,从而使得人们一方面创造真正的哲学体系,另一方面也把一些随感堆砌起来,以“体系”的名义招摇。海德格尔简要地考察了古代和中世纪的哲学。他认为,西方哲学的开端,也就是古希腊,如像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等人并不“具有”哲学“体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伟大。在中世纪,像托马斯阿奎那的著名的《神学大全》也不算是体系,其概念十分的混乱,就连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哲学也不及,更不用说是和像黑格尔、谢林那样的真正的体系相比,因而中世纪的各种神学“大全”不算“体系”,而是神学的教科书。接着,海德格尔对于“体系”的概念进行了集中的论述,他反对把“体系”当成是对现有的教学材料进行的划分排列,指出:“体系一般地首先并非是、也并非仅仅是给现有知识材料以一种次序,以期适当传达知识,反之体系是可知东西本身的内在安排,是给其以论证性的形态和展示,更真切地说,体系是对存在东西在其存在性内结构与衔合的合知识性的安排。”(注:相关的论述参见[德]马丁·海德格尔,《谢林论人类自由的本质》,薛华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9),页45。) 在海德格尔看来,真正的“体系”是在近代,也就是17、18世纪形成的,因为直到近代“体系”才具备了其形成所必需的条件,其中首要的就是数学的理性体系在人类思维中占据优势统治地位。在进行了以上论述之后,海德格尔指出,在从17—19世纪德国古典哲学思想变迁的过程中,“体系”是“整个哲学的主导词语”。(注:相关的论述参见[德]马丁·海德格尔,《谢林论人类自由的本质》,薛华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9),页55。)
从海德格尔的论述中,我们可以抽出一条最为核心的理念,即“体系”必须是某种理论内在的结构秩序。然而,海德格尔的论述是着重于德国的唯心论哲学传统。前文中,我强调了温克尔曼与经验主义的关系,那么,是否能够找到一个接近海德格尔所谓“体系”概念的实质,而与温克尔曼的联系又更为直接的论述呢?狄德罗主编的《百科全书》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提示,其中对“体系”一词有专门的词条解释,解释者正是那位伟大的启蒙思想的代表人物伏尔泰。伏尔泰说,“所谓体系,无非是一种艺术或科学中的不同因素按照一定秩序的组合,这种秩序使他们彼此相互依存;从其原始因素可以导致并说明其最终因素。那些用以解释其他因素的,称为原则,而原则的数量愈少,体系就愈完善,最好是减少到只有一个原则……在所有的体系中也只有一个首要的原则,而构成体系的各个因素都依存于它。”(注:伏尔泰释《体系》,见[法]丹妮·狄德罗,《百科全书》(选译本),梁从诫译自[美]斯·坚吉尔的英译本,(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2),页349—350。) 伏尔泰认为在哲学家的著作中有三类原则,他们形成了三个类型的体系:第一类原则是一般的或抽象的原理,涉及此种原则的体系被称为“抽象体系”;第二类原则是一些假设,以此作为基础的体系称为假说;第三类原则是由事实所构成的,这些事实,是在实验中收集到并经过考察和鉴别的。伏尔泰认为“真正的体系是在最后一类原则上建立起来的;只有它们才有资格被称之为体系。”(注:伏尔泰释《体系》,见[法]丹妮·狄德罗,《百科全书》(选译本),页350。) 而且,真正的体系要以事实为基础,它要求有大量的观察,以使人有可能掌握各种想象之间的内在联系。伏尔泰坚信“没有任何一种科学或艺术是根本不能建立任何体系的。”(注:伏尔泰释《体系》,见[法]丹妮·狄德罗,《百科全书》(选译本),页353。)
伏尔泰的解释使我们意识到,“体系”的问题在17、18世纪是欧洲哲学的一个重要问题。阿历克斯·波茨说:“为了认知人类文化和社会某些关键层面的经验的多样性而精心构建一个体系是启蒙运动的一个中心课题。”(注:See Alex Potts, Flesh and the Ideal, p. 33. )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他把温克尔曼与孟德斯鸠和卢梭相联系。的确,有许多思想家在他们的著作中都提到了“体系”,但是这些“体系”的概念和取向都是有区别的,并不像阿历克斯·波茨说得那么简单。从伏尔泰对于“体系”的解释看,“体系”的概念以及人们对于体系思维的认识在当时并不是唯一的,因而不能用一种笼统的趋势概括它在当时的发展和影响。卡西勒曾指出,当时的英、法正流行着一股反体系的潮流,对温克尔曼具有重要影响的夏夫兹伯里甚至说“体系是把人变成傻瓜的办法”。(注:转引自[德]卡西勒,《启蒙哲学》,页327。) 孔迪亚克在1759年发表了《论体系》一书,他强烈地主张在物理学中消灭“体系癖”,而17世纪那些伟大的形而上学大厦正是从这种“体系癖”中产生的。孔迪亚克反对任何基于表面的“物性”的一般的、任意的解释,而是主张必须直接对现象进行观察,通过对现象的经验性质的联系作出清楚的规定。接着,把牛顿奉为经典的伏尔泰也用这种理想向笛卡尔的物理学发难。(注:转引自[德]卡西勒,《启蒙哲学》,页51。) 伏尔泰在解释“体系”的词条时,实际上也就包含着反对以前的理性主义者主要通过演绎的方法所建立的形而上学体系,主张一种基于现象的观察建立的经验的体系的思考。按照伏尔泰的设想,关于艺术的研究显然也应该能够建立一个体系。这个“体系”当然应该是一个“真正的体系”,也就是基于观察的、由事实建立的体系。温克尔曼在大家都在反对“体系”的时候却提出了要建立一个艺术史的“体系”,不管它是什么样的“体系”,这首先应该说是莱布尼兹灌注到德国哲学中“体系精神”的一种根深蒂固的反应。当然,深受英、法经验主义哲学影响的温克尔曼不会把这个“体系”建构成“抽象的体系”,而是伏尔泰所说的那种新的经验的“体系”。
由于温克尔曼本人并没有对他的“体系”的概念作出说明,阿历克斯·波茨在研究温克尔曼的艺术史的“体系”概念及其理论结构时采用的方法是通过把《古代艺术史》“体系”与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和卢梭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中的“体系”原则相类比得出结论。(注:See Alex Potts, Flesh and the Ideal, pp. 41-46. ) 本文在讨论“体系”的概念时没有按照他的方法,而是从海德格尔和伏尔泰的相关论述中抽象出来的,可以作为阿历克斯·波茨的相关论述的补充。涉及到温克尔曼的“体系”的逻辑方法问题,阿历克斯·波茨认为:“温克尔曼的体系既是一个从那些作为自明真理的原则中推衍出来的概念结构,又是一个从实物证据中归纳出来的分类框架,这些实物证据联系于置于思考之下的现象,在他那里也就是古代艺术。”(注:Ibid. p. 33. ) 进而,他又对这一论点作了发挥,认为温克尔曼的体系尽管建立在一些基本的原则之上,却不能被完全认作是来自于先验原则的推演。他认为这个体系乃是为了认知经验的材料而组成的“假设的结构”(hypothetical constructs)。单是推演或归纳性的论述都不可能证明这个体系的任何一个方面,只能把二者结合起来才能做到。(注:Ibid. p. 41. ) 本文在前面说过,温克尔曼的思想从大处说乃是受到了在他之前的理性主义哲学和经验主义哲学的综合影响。理性主义注重演绎,经验主义注重归纳,在他的“体系”中,无疑也反映了这种影响。但阿历克斯·波茨的这种表述过于折中,而且从基本的原则往下推演逻辑方式涉及到温克尔曼的“美”和新柏拉图主义的问题。温克尔曼的“美”和“自由”并不是阿历克斯·波茨所说的“先验的原则”(priori principles),(注:Ibid. p. 41. ) 这些原则是可以“经验”的,而且在古希腊是已经“经验”过的,只不过对于当时来说像是一种“先于当下经验”的存在罢了。我赞成关于“体系”是一种思维综合的表述,但不是一种折中。我不否认这些原则在温克尔曼的脑子里先是作为一种预设的结构存在的问题,但我认为温克尔曼的这个“体系”中的原则都是由经验建构起来的,他以具体的艺术作品和史料为基础对古代遗留下来的艺术作品进行了仔细的考察和鉴别,其“体系”不是“抽象体系”,也不是假说,完全可以把他归入伏尔泰所谓的“真正的体系”。
三
温克尔曼的“体系”涉及到基本的原则、操作性的历史学方法以及具体的论证过程。古代艺术发展的基本规律、自由与艺术的繁荣之间的关系以及理想的美等问题都是构成温克尔曼的“体系”的基本原则;《古代艺术史》中比较初级的风格分析、题材与历史、神话之间的关系问题的分析、辨别真伪的分析等问题都是具体的、操作性的历史学方法;涉及到具体艺术作品、碑铭的论证则更多。我们可以把后两者全部归入到一般经验的领域,而组成“体系”的基本原则却是由这些最基本的经验论证所支撑的。作为思想范式的研究,我们只研究温克尔曼的《古代艺术史》中那些最基本的原则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
首先是古代艺术的发展规律问题,也就是温克尔曼的历史叙事。这一叙事也就是古代艺术的兴衰模式,他说《古代艺术史》的目的“是要说明艺术的起源、发展、变化和衰落,以及不同的国家、时代和艺术家所具有的不同的风格,而且要尽可能地从现存的最古老的遗迹开始全面考察。”(注:Johann Joachim Winckelmann, The History of Ancient Art, vol. 2, p. 107. ) 他像以前的人一样,把艺术比作人和植物的自然生老的过程。但是,在温克尔曼那里艺术并非如瓦萨里所言来自于上帝的创造,他认为艺术以一种最为简单的形式出现,在所有孕育它的民族中以相同的形式起源,却没有证据表明艺术到底最早起源于哪一个国家和民族。(注:Ibid. p. 133-34. ) 表面上看起来,温克尔曼关于艺术发展过程的描绘在他那个时代几乎是陈词滥调,因为把历史的发展比作人或者植物的荣衰早已经不是新鲜事了,但是在温克尔曼的表述下面却是不平凡的发现。首先,尽管温克尔曼继承了瓦萨里的艺术进步论,(注:See Gombrich, ' The Renaissance Conception of Artistic Progress and its Consequence' , in Norm and Form: Studies in the Art of the Renaissance, ( London: Phaidon Press, 1985) , p1. ) 但是他在解释艺术的起源和发展时却已经不像瓦萨里那样套用《圣经》的历史序列了。(注:见[意]瓦萨里,《意大利艺苑名人传》,中译本《中世纪的反叛》卷,刘耀春译,(武汉:湖北美术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2003),页21—23。) 他摆脱了一般的历史循环论,(注:德国学者汉斯·贝尔廷将温克尔曼与瓦萨里相比,认为温克尔曼的艺术史观仍然是循环论的模式,而阿历克斯·波茨则认为,比之一般的艺术史循环论,温克尔曼的艺术史体系是一个例外。我认为,不能通过《名人传》和《古代艺术史》的简单比较就得出温克尔曼的艺术史观是循环论的结论。《古代艺术史》写的只是“古代”,而《名人传》则一直写到瓦萨里的时代,后者是能够全面反映作者史观的,而前者只是古代艺术的历史序列,不构成作者完整的历史观。温克尔曼对于当代艺术要朝着古典的“美”前进的观点是深信不疑的,他并没有讨论新的历史循环。启蒙的时代是历史进步论的时代,温克尔曼也是进步论的,只不过他的历史进步的目标是“好古”的罢了。关于贝尔廷和阿历克斯·波茨的观点,参见《艺术史终结了吗?关于当代艺术史和当代艺术史学的反思》,载《艺术史终结了吗?当代西方艺术史哲学文选》,常宁生编译,(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1999),页295—298和Flesh and the Ideal, p. 39. ) 而把艺术的进程重新确定为对至高无上的理想的“美”的追寻。无疑,在启蒙思想的影响下,温克尔曼跳出了瓦萨里无法逾越的属于中世纪的“上帝之城”。其次,他给整个古代世界的艺术发展勾画了一个合理的图景,这个图景也就是一个描述古代艺术的通史的结构。正是在这个通史的结构中,希腊真正成为古代艺术的典范,成为古代世界最为辉煌的缩影。哈斯克尔所说,“温克尔曼最重要且持久的贡献是为包括埃及人和伊特鲁斯坎人在内的整个古代艺术——主要是雕塑——制造了一个完整、综合而且清晰的年代学框架。”(注:Haskell, Francis and Penny, Nicholas, Taste and the Antique, ( New Haven and Londo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81) , p. 101. ) 温克尔曼不仅给古希腊勾画了艺术的兴衰,而且给整个他所了解的古代世界,在各个民族之间建立了一个关于艺术兴衰的参照体系,轴心是古代希腊的艺术,这是一个大跨度的人类精神实践的历史综合。他说,直到希腊人去发现之前,埃及人和波斯人的艺术如同一棵没人知道它的好,却被悉心照料的树木;伊特鲁斯坎人的艺术是湍急的溪流;而希腊人的艺术则像是一条穿越富饶峡谷的弯曲的河流,清澈的河水充满河道却不泛滥。(注:Johann Joachim Winckelmann, The History of Ancient Art, vol. 2, p. 133-134. ) 这一点对于他以后的西方艺术史的价值描述有着决定性的影响。第三,他还给当时并不为人所了解的古希腊艺术勾画了一个历史的发展轮廓,把古希腊的艺术分成了四个时期:第一种风格从远古到菲迪亚斯为止,相当于政治上希伯战争之前的时间,风格以直线和僵直的造型为特点,被称为“远古风格”。第二种风格延续到普拉克希特列斯、留西波斯和阿匹列斯,政治上相当于雅典自由城邦极盛的时期,风格是崇高的、多棱角的,被称为“崇高风格”;第三种风格随着上述三人学派的衰落而衰亡,政治上一直延续到亚历山大时期,风格是雅致的、波浪形的;此后就是衰落时期了,风格以模仿为主。(注:[德]温克尔曼,《论希腊人的艺术》,载《希腊人的艺术》,页173-201。) 以前的法国古物学家也想构建一个希腊艺术史,但是只有温克尔曼给希腊艺术拿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年代学框架,从而描绘了希腊艺术发展的历史序列,这个历史序列也就是希腊艺术风格演变的序列。这个风格序列的不平凡之处就在于:它是从具体的艺术作品出发,通过对风格的历史分析从而达到对古代艺术的认知。
温克尔曼的艺术史“体系”的第二个方面就是把艺术作为社会的一个分支看待,把研究艺术与研究特定国家或民族的气候、政治条件乃至整个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结合起来。这种方法的来源,我们在关于背景的分析中讨论过了:它来源于近代形成的因果的解释模式,伏尔泰和孟德斯鸠的历史学方法对于温克尔曼具有重要的影响。但是,温克尔曼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把这种方法成功地运用于艺术研究。文杜里曾这样评价温克尔曼:“在他之前,人们以介绍的形式所做的艺术论文中,曾描写过著名艺术家的生活。只是在生活描述的过程里反映出某种评论观点,却被人们看作是论文中提出的艺术规则。温克尔曼把这一整套系统都推翻了,他在欣赏作品时试图从中发现能使他作出某种判断的因素;或者更确切地说,他认为自己的看法与富于‘美的风格’的希腊艺术家所具有的特殊魅力是一致的。也就是说,他认为艺术是与他所处的那个历史时期相一致的。自然,这样做的结果,使他所研究的艺术作品失去了个性,而成了某种类型。因此,温克尔曼开拓的道路偏离历史和美学的标杆。但同时,他在这条道路上却有相当的收获。他把‘艺术家生活’置之脑后,而创造了‘艺术历史’的一种类型。并用后者作为他于1764年出版的关于古代艺术一书的题目。这是头一次有人采用‘艺术的历史’作为书的名称。”(注:[意]L. 文杜里,《西方艺术批评史》,页126。) 对此,柯林伍德也谈到:“他设想出一种深邃的创造性的观念,即有着一种艺术史存在的这一观念,这决不能和艺术家们的传记混为一谈:它是艺术自身的历史,通过前后相继的艺术家们的作品在不断发展着,而他们却对任何这样的发展都没有意识的察觉。就这种概念来说,艺术家仅只是艺术发展中某一特殊阶段的一种无意识的工具而已。”(注:[英]柯林武德,《历史的观念》,何兆武、张文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页140,注释1。) 的确,把“体系”性的思维方式纳入到艺术史的研究中,就使艺术史与更为广阔的社会存在发生了密切的关系。如果我们通过瓦萨里的方式了解艺术史,我们需要首先靠近艺术家,知人论世,通过一个个“真实”的生命认识艺术,艺术通过个人与社会发生关系,艺术的价值和成就在很大的程度上是由艺术家个人的神话造就的。也就是说,艺术作为一种重要的社会存在,只是根植于一个特定的人类群体——艺术家。温克尔曼通过一种整体性的体系思维让我们认识到,艺术不是一部分人的神话,它的产生根植于社会的固有结构。这样的一种叙述方式使得关于艺术的知识就不再是一部分人创造、一部分人把玩的学问,而是具有了一种民主的、人本的价值。通过艺术史,我们可以研究普遍的人性,透视人类生存和创造的本质。这样,艺术史作为一门人文学科的价值就会渐渐被人们所承认。从这个意义上讲,温克尔曼可以被毫无疑义的归入帕诺夫斯基所讲的人文主义传统。(注:[美]E. 帕诺夫斯基,《作为人文主义一门学科的艺术史》,载《视觉艺术的含义》,傅志强译,(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页1-30;另外,关于温克尔曼于人文主义传统之间的关系可参见[英]阿伦?布洛克,《西方人文主义传统》,董乐山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页104—111。)
首先看看钟繇的史料:魏钟繇,字元常,少随刘胜入抱犊山学书三年,遂与魏太祖、邯郸淳、韦诞等议用笔。繇乃问诞蔡伯喈笔法于韦诞,诞惜不与,乃自捶胸呕血。太祖以五灵丹救之得活,及诞死,繇令盗掘其墓,遂得之,由是繇笔法更妙。繇精思学书,卧画被穿过表,如厕终日忘归,每见万类,皆书象之。繇善三色书,最妙者八分。据此讲解,可帮助学生认识到钟繇是三国时期曹操身边的红人,官至太尉,而其人又嗜书如命。一个于生活中时时刻刻沉浸于书法中不可自拔,且不惜性命、礼数去迷恋书法的人物形象可以通过这个材料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然后又导出与其并称“钟、王”,且名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王羲之。时太尉郗鑒使门生求女婿于导,导今就东厢遍觀子弟。门生归,谓鑒曰:“王氏诸少并佳,然闻信至,成自矜持,唯一人在东床坦腹食,独若不闻。”鑒曰:“正此佳婿邪!”访之乃羲之也,遂以女妻之。学生由《晋书》这段记载可以感受到王羲之狂放不羁的坦荡个性。他面对太尉的选婿活动毫不在意,与其他人矜持相反的是,他依旧不拘小节地坦胸露腹吃喝。然而正是他这样率真越礼的行为博取了太尉的青睐,从而结下一段姻缘。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晋代名士非常推崇“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玄学思想。总此二则材料,“钟、王”二人的人物性格、特点就非常鲜明地呈现于学生面前,这种由事见人的方式让学生更清晰地了解历史人物的年代、性情与喜好。如通过材料可以清楚看出钟繇是曹魏时期的人物,而王義之则是东晋王氏家族的一员。学生因此对二人形成了自己的认识及区別认知,这都得益于史料对历史人物性格特征的充分展现。
二、紧密联系课文内容,精选典故
史书上的历史人物一般人生经历丰富多彩,留于后人研究的资料众多,不可能将无关紧要的材料都于课堂上胡乱罗列一遍,不然只会取得适得其反的教学效果。宋苏轼于诗、文、书、画各方面皆有极高造诣,不可能在课堂上都一一道来,应当有针对性地精选与课文内容密切相关的典故以对其进行分析讲解。按课标的要求,教学目标除了让学生了解历史人物的特性外,还要知道书法家的一些代表作品。比如精选《新唐书》的史料来解读欧阳询:貌寝侻,敏悟绝人。……询初仿王義之书,后险劲过之,因自名其体。尺牍所传,人以为法。高丽尝遣使求之,帝叹曰:“彼观其书,固谓形貌魁梧邪?”尝行见索靖所书碑,观之,去数步复返,及疲,乃布坐,至宿其傍,三日乃得去。其所嗜娄此。从史料可让学生得知:欧阳询容貌一般,学书于王羲之而名扬海内外,又极为迷恋书法等。由唐太宗“观其书,固谓其形貌魁梧邪”语,引导学生观赏欧阳询书法作品究竟如何挺拔俊逸,让学生观赏课本欧阳询影印书法作品《九成宫温泉铭》,欣赏过程中给学生讲解该作何以被誉为天下第一楷书。《九成宫温泉铭》有三绝:一是其文歌颂之人乃天下第一明君唐太宗李世民;二是该文是千古诤臣魏征所撰写;三是欧阳询所书。如此讲述,让学生对欧阳询其人其作都有了形象具体的认识,从而避免了死记硬背知识点的弊端。同样方法也适用于介绍颜真卿及其行书作品《祭侄文稿》(课文有影印图像),还可结合作品创作背景对安史之乱的知识点作简要复习。讲解行书就不得不提王羲之传世之作《兰亭序》。先引导学生欣赏课文中影印《兰亭序》的艺术特点,提醒他们赏习之余留心文中作品旁注明的“摹本”二字,从而提出问题:王羲之书法作品《兰亭序》的真迹为什么没有流传下来,究竟真迹经历了什么样的遭遇?再选用史料向学生加以说明。王羲之《兰亭序》,僧智永(王羲之四世孙)弟子辩才尝于寝房伏梁上鑿为暗槛,以贮《兰亭》,保惜贵重,于师在日。贞观中,太宗以听政之暇锐志习书,临羲之真草,书贴购募备尽,唯未得《兰亭》,寻讨此书,知在辨才之所……此僧耆年又无所用,若得一智略之士设谋取之必获……始苏翼便驰驿南发至都奉御,太宗大悦……帝命供奉拓人赵模、韩道政、冯承素(课本中的摹本作者)、诸葛真等四人各拓数本以赐皇太子诸王近臣。贞观二十三年圣躬不豫,幸玉华宫含风殿,临崩谓高宗:“吾欲从汝求一物,汝诫孝也,岂能违吾心!即汝意何如?”高宗哽咽流涕引耳听受制命,太宗曰:“吾所欲得《兰亭》可与我将去,随仙驾入玄官矣。”今赵模等所拓者,一本尚值钱数万也。由以上材料可知《兰亭序》真迹的神奇经历。唐太宗从僧辨才手中诳得真迹,将其作为陪葬品带入昭陵中去了,传于后世的不过是唐代名家钩摹之作。引用这样富于传奇色彩的典故给学生讲解《兰亭序》收藏史,可以让学生更深入地体会《兰亭序》的艺术价值,并且能从侧面反映出王羲之对唐代书风的影响。与此同时,应当提醒学生思考:统治者的书法喜好是否会影响学界书风。王羲之其子王献之也是书法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家,世称“二王”,《晋书》对二人的用笔及逸事多有描绘。可用影像展示对比王羲之《兰亭序》和王献之《中秋帖》、《鸭头丸帖》各自的书法艺术特点。学生可在视觉冲击下汲取历史知识,了解“二王”。宋四家之一的米芾是“二王”的忠实推崇者,《宋书》载其:“特妙于翰墨,沈著飞扬,得王献之笔意……自名一家,尤工临移,至乱真不可辨,精于鉴裁,遇古器物则极力求取,必得乃已。”再举事例向学生说明米芾是如何“遇古器物则极力求取,必得乃已”,让学生明白其人的可爱性格。米元章(米芾字元章)在真州,尝谒蔡攸于舟中,攸出右军《王略帖》示之,元章惊叹,以他画相易,攸有难色。元章曰:“若不见从,某即投此江死矣!”因大呼据船舷欲堕,攸遂与之。以《蜀素帖》不朽于后世的大书画家竟无赖至此,难怪时人称其为“米癫”。应用这样的典故进行讲解,学生对米芾鲜明的人物性格便会有很深的体会。选用与课文内容紧密相关的史料讲解历史人物形象,能在紧扣课本知识点的前提下,更好地理解历史人物的各方面情况。
三、妙用幽默典故,吸引学生注意
(一)公共艺术与城市公共空间和园林绿地的本质
统一城市公共空间泛指城市中的园林、公园、街边绿地、广场、滨水空间等,是公共艺术天然的、最佳的布局空间,两者隐含的空间的“公共性”和“社区性”是一致的。单纯强调景观自然属性的城市园林绿地必然缺乏人文内核,尤其是可贵的地域文化内核;而过多强调公共艺术性也容易使园林绿地景观显得矫揉造作、失去可贵的自然品格。要使公共艺术与园林绿地和谐统一,除了作品须达到一定的艺术高度,还必须借助科学的规划。
(二)城市公共艺术规划的价值及其必要性
公共艺术能否规划、是否需要规划,这在传统的艺术圈子里存在争议,不少艺术家认为艺术创作是个性化的过程,规划或许会损害这种个性。然而完全借助艺术创作市场或者城市领导者与艺术家个人的艺术品位是不可靠的,尽管也能出一些好作品,却难以从整体上保证作品水平、作品与城市环境的协调、作品布局的科学性。公共艺术规划对城市的价值在于:“它使人们对城市空间的认识更深入、更理想、更成熟;它促使现代社会对公共艺术价值有更深入的认识;它有利于把握城市发展的定位,形成城市的特点,突出城市的个性,使城市的文化面貌更加鲜明。”公共艺术规划的作用可以从三个方面体现:提高艺术品的总体质量,拓展其艺术领域。比如墨尔本港区的Webb步行桥规划设计项目因艺术家的参与成为真正的公共艺术品;优化艺术品的空间布局。如美国亚特兰大的公共艺术规划重视艺术品布局的均衡性和公平性,尤其是从重视对外价值向重视对内价值转变,还制定了艺术品布局和安置的具体标准;加强艺术品的公共性。当下对公共艺术规划的探讨多集中在公共艺术界,将其纳入公共空间和风景园林的人文景观塑造有其必要性和迫切性。公共艺术规划不但应当成为城市规划师和景观规划师的重要规划手段和工具,还应成为文化人、艺术家开拓艺术视野的途径,成为公众接受公共艺术启蒙和参与的切入点。要区别于雕塑规划,就应面向大众、面向公共性、面向社区、面向当代性,强调对内价值。
(三)凸显公共艺术规划
对城市人文景观建设的引领一个城市需要核心形象资源,它建立在对城市的定位、城市精神、区域功能和属性、山水风貌和历史文化传承的综合理解之上,包括视觉形象和行为形象。城市公共艺术作品大多布局或发生于城市广场绿地,对塑造城市的人文内核和地域特色往往起着重大作用,正如《五羊》之于广州、《海的女儿》之于哥本哈根。在以往的实践中,公共艺术作品的实施,往往以总体上无序的状态进行,尤其缺乏必要的时空规划协调、资金支持、人才储备和组织制度保障,使得作品的整体水平不高、与环境不协调。通过规划对公共艺术进行梳理和规范,有助于推动城市园林绿地中人文景观的建设。公共艺术规划应突出对其它人文景观系统的带动发展,公共艺术规划要达到其任务和目标,除了规划界和艺术界专业人士的通力合作,公众在各个环节的有效参与是必不可少的,应拓宽公众参与的渠道、树立公众对城市园林绿地空间的主人翁地位,这也恰恰是发达国家公共艺术人文景观获得长足发展的关键一环。
二、城市公共艺术规划的实践与工作框架
(一)我国城市公共艺术规划实践的发端
2005年,国内第一个城市公共艺术规划《攀枝花市公共艺术总体规划》(2005—2020)编制完成;受原深圳雕塑院(2009年更名为“深圳市公共艺术中心)之邀,笔者作为项目负责人主持了编制工作。规划在严谨而深入的现状调研基础上,强调把科学性、社会性和艺术性紧密结合,探索了规划方法和理论框架,对公共艺术的总体布局、特殊城市形态与环境下的规划与创作等问题提出了控制原则,阐述了实施策略与方法,探讨了公众参与的途径和方式。台州市在推动公共艺术的发展方面走在全国前列,2004年即编制了《台州市城市雕塑规划》,2005年下发《关于实施百分之一文化计划活动的通知》并很快纳入建设项目的规划管理,2009年《台州市区“百分之一公共文化计划”重点项目管理细则》,是国内第一个正式实施提取百分之一建设资金用作公共艺术的城市。台州市还在建立公共艺术管理体系中走在前列,探索制定相关的管理办法、技术规范、资质管理和执业注册制度、收费标准、组建工作机构、制定管理程序等。2008年《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若干意见》(中办发[2007]21号)文件中明确要求落实百分之一社区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资金。2012年初《北京“十二五”城市公共环境艺术(城市雕塑)发展规划纲要》出台则是第一个大城市推进公共艺术的措施,尽管这个纲要有在“公共艺术”、“环境艺术”和“城市雕塑”概念之间折衷的明显倾向,但也进一步表明社会对公共艺术的认知、认可和推进。
(二)公共艺术规划的工作框架规划
实施的阶段包括:规划目标与任务———城市空间及公共艺术作品现状调研———公共艺术规划编制———作品的策划、设计与创作———建造或实施———评估与反馈。规划内容主要是五个方面:现状调研:城市发展情况与定位;城市公共空间、园林绿地的调研;主要相关规划、特别是园林绿地规划和重要地段城市设计的调研;现状公共艺术作品的调研(类型、分布、数量、质量、综合评价);居民空间认知及对公共艺术作品评价的调研。空间与时间规划:各个空间尺度和空间层次下公共艺术的设置、题材、形式等的规划;按近期、中期、远期确定分期实施计划。规划管理与控制导则:针对不同时空特点和作品题材类型等所需的规划控制原则。政策、措施、机制:资金来源与投入计划(艺术百分之一计划、民间捐助等);人才(策展人制度和独立艺术家制度);组织实施(作品招标与委托制度等)。行动预案与公众参与:相关部门各阶段各自任务的相互协调、组织保证、实施预案等;公众参与的方式和内容等;如何发挥非政府组织、艺术团体和艺术家的主动性。在三个规划层次中,宏观层面,研究城市公共艺术规划如何与园林绿地规划等的紧密衔接;探讨资金来源、策展人制度等管理和体制问题;研究作品点线面的宏观布局结构、主题、形式、题材等,关注各区域布局均衡、可达性等;中观层面,研究公共艺术在城市分区或社区层面的布局、大型节事活动的策划(策展)、与城市设计和详细规划的衔接等;微观层面应研究作品的创作和实施,如何与城市具体空间的城市设计紧密结合,关注重要节点或近期实施地点的作品布置,规划师与策展人和艺术家紧密沟通等。
(三)公共艺术规划的性质及参与主体分析
公共艺术规划属于专项规划,必须服从于城市总体规划,充分借鉴城市发展战略规划、城市形象定位及城市风貌特色规划、城市园林绿地规划、文化发展规划,等,并与之协调一致。目前国内公共艺术规划的约束力和指导性还不够,甚至被认为是概念规划。从规划的参与和实施主体看,规划部门、文化部门、艺术家、公众等在不同规划内容和层次上应扮演不同角色。根据规划的空间属性,建议行政上由规划部门牵头,文化部门、建设部门等参与。题材问题主要是文化问题,其次是艺术问题。宏观上应由文化学者、社会学家和文艺理论家提炼城市的核心公共艺术形象;中观由艺术策展人主导,微观由艺术家决定。布局问题主要是规划问题。宏观和中观由规划和园林专家确定规划布局问题,文化学者和艺术策展人参与,以城市人文形象、对内对外价值为依据,兼顾公平性问题;微观以艺术家为主导,但要遵守公共艺术品的安置标准和设计细则,规划和园林专家参与。体裁问题首先是艺术问题,其次是规划问题。一般不存在宏观尺度的公共艺术体裁,中观上应发挥策划人的主导性,微观体裁由艺术家主导,园林和规划师起辅助作用。资金来源、人才等政策和机制问题具有全局性,由政府主导,非政府组织参与。公众参与属于城市社会学问题,在规划过程、具体项目的落实中选择艺术家和作品的程序都保证公众参与和居民意见表达,实现全程公众参与。
四、结语
一山东是古代齐国和鲁国的所在地,作为齐鲁文化的发源地,山东的地域文化资源优势十分突出,有着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丰富多样同时又特色鲜明的文化,是各专业、各学科艺术创作的肥沃土壤。在历史文化资源方面,山东有馆藏文物70多万件,其中,聊城光岳楼、山陕会馆,阳谷的狮子楼、景阳冈,临清的舍利宝塔、鳌头矶,日照的尧王城,胶州的琅琊台等享誉国内外。有大量珍贵文献资源如《论语》、《孟子》、《墨子》、《管子》、《晏子春秋》、《孙子兵法》等,还留存有大量历史遗迹和历史名人故居,如三孔、三孟、王羲之故居、蒲松龄故居、李清照故居、稼秆祠等。另外,山东还存有众多著名的汉墓、汉碑刻和汉画像石。曲阜、济南、青岛、聊城、邹城、临淄六个城市被确定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在民间文化资源方面,山东民间文化遗产具有浓厚的地方色彩、鲜明的民族性。栖霞牟氏庄园、惠民魏氏庄园、胶东海带草房、阳谷“迷魂阵”村落,别具一格;鲁菜、沂蒙煎饼、德州扒鸡,风味独特;潍坊风筝,绚丽多彩。杨家埠年画、平度年画、东昌府年画,各具特色;高密剪纸、滨州剪纸,巧夺天功;聂家庄泥塑、济南“兔子王”、郯城木玩具、穆李村面塑、聊城工艺葫芦,栩栩如生;鄄城织锦、潍坊刺绣,博兴、沂蒙柳编,莱州、昌邑、郯城草编,朴拙美观;胶州秧歌、商河鼓子秧歌、海阳大秧歌,鄄城什集龙灯、昌邑西小章竹马,粗犷豪放。还有博山五音戏、鲁南五大调、临清时调、鲁西北弦歌、微山湖端鼓腔、嘉祥唢呐,山东大鼓、山东快书、山东琴书。这些土生土长的民间手工艺和地方戏曲种类繁多、富有地方特色和艺术价值,但大多面临生存危机甚至濒临失传,亟需有人去研究、保护和继承。对于艺术类大学生来说,更应肩负起这一使命,同时这些民间艺术样态也可为他们进行自己的艺术创新提供有益地借鉴和帮助。
二在自然人文资源方面,山东自然人文资源主要包括山文化资源和水文化资源两大子系统,在山文化资源方面有泰山的多元文化(含儒家文化、道家文化、民俗文化)、崂山的道教文化以及蒙山文化、峄山文化、千佛山文化、云门山文化。在水文化资源方面,主要是运河文化、黄河文化和海洋文化。《齐鲁文化》课程对山东的这些文化资源和其历史渊源进行系统地讲解和阐释,运用PPT课件辅之以生动形象的图片和图示,并根据课程进度插入影像资料多角度欣赏,如山东电视台摄制的大型电视纪录片《齐鲁青未了》、大型电视专题片《齐鲁民俗》等。而与齐鲁文化相关的讲座和展览则进一步加深了学生们的认识和了解。在当前全球化的语境下,政治、经济的全球化使有些学者提出了“文化全球化”,即全球文化趋同的隐忧和文化帝国主义的冲击。由于传播通讯技术和数字技术的发展,传播学者麦克卢汉在上世纪60年代提出的“地球村”的预言成为现实,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世界把大量的文化产品输入到世界各地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如美国的好莱坞大片热销全球、美剧《越狱》在中国几乎是同步的网上下载和收视等,麦当劳和肯德基成为妇孺皆知的洋快餐。西方的生活方式和社会价值观、西方文化对发展中国家,特别是青年一代渗透和影响日益巨大,所以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扬在这一时期更显意义重大。“越是民族的,才越是世界的”,人们逐渐开始认同这一说法,也就是说有个性、有特色的东西才有持久的生命力。每个国家、每个民族只有保持自己的文化传统和文化特性,这个世界才是多姿多彩的,诚如大哲学家罗素所言“参差多样是幸福之源”。而对于本土文化或地域文化来说,是同样的道理。作为中国传统文化分支和主体的齐鲁文化以其丰富、多彩与多元状态给了它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里差异性生存的理由。那么以文化为创作土壤的艺术工作者对于各种文化载体和表现形态、表现内容的熟悉与掌握是必需的,这也是作为未来艺术工作者的学生们需要尽早接触与全面了解的。
二、学生的文化素养现状
一“健康的艺术教育不只是一种技法的教育,而是一种更全面的文化素养的教育。这样的教育将在下一个世纪对整个世界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而现实的情形却是全国各艺术院校学生虽然术业有专攻,但由于近年来高校扩招和整个社会转型期的价值观念的变化,艺术类学生较以往文化素养下降,整体上存在一些普遍的问题,即“实用主义盛行,人文知识匮乏;道德观念模糊,理想信念模糊;适应能力欠缺,团队意识不足;审美情趣低俗,创作水平有限”]。他们对那些与非专业课程特别是与实用价值相距较远的人文学科,如文、史、哲课程和美学等课程的学习明显动力不足,不够重视,很多是混学分而已。再加上原本不太扎实的文化基础,由此带来的是知识面较窄,很多学生在毕业后感到虽然上手快,但后劲不足,难以胜任艺术创作不断创新的需要。在任一艺术创作过程中人文素养的高低至关重要。从长远来看,艺术类学生人文内涵的缺失最终必会影响其艺术作品的酝酿、构思和表达,进而影响他们今后的发展。当面对不同文化和需求层次对创作的不同要求时,由于文化素养不够,底蕴不足,往往难以使作品具有应有的深度、广度和新意,不能有效地运用艺术语言来体现现世的精神需求和人文精神。而一件真正可以传之后世的艺术作品必然反映了特定的历史与文化,反映了某一种理念和精神,必然基于深厚的社会人文基础。它只有通过适当的表达形式,体现出深刻的内涵和深远的境界,方能获得一种震撼人心的效果,而这些都需要巧妙的构思和对传统文化与历史以及当下的把握。目前,很多艺术类学生的作品缺少深厚的思想内涵和独特的艺术风格,多半是对他人作品的模仿和重现。
在封建社会中繁荣的商品经济达到鼎盛时期是明代中叶之后。在这种状态下,市民的生活也随之更好,对于艺术界所造成的重要影响因素主要体现在绘画的商品化上。在明清代的文人中,绝大多数的都是卖画,还有人将此作为维持生计的方法。从绘画开始逐渐走向商品化,不仅仅是商品经济的发达,社会生活中对商品绘画的需要。明清初,有大批的暴富商人为了追求风雅,开始大量的结交名士,导致民间也开始出现这种风气,追求名画,将名画悬挂在家中作为一种装饰。促进了艺术的发展,尤其在当时的江南地区,画家人数最多,所以江南是文化中心和美术中心。让艺术逐渐走向大众化,促进文人画家和民间艺术家开始了借鉴学习之路。毕竟在明清文人画家中绝大部分都是属于穷文人。而且在当时的商品经济社会的发展中,顺应时代的要求,也诞生了一大批平民画家。毕竟他们在底层生活,所以与民间艺人具有相同的地方,所以和过去的文人有很大的不同,明清画家都很重视民间艺术的学习。例如郑板桥,他是一个十分喜爱民间文化的文人画家,他的创作十分淳朴,但是又符合传统文人的画意。这类的作家多得数不胜数,在这笔者就不一一说明。
二、民间艺术对文人画的影响
民间艺术渗透到了文人画中,这是不能够否认的,从版画等绘画的形式具有属于自己独特魅力,在文人画中,起到了非常深远的影响。在和民间艺人的合作中,将风格和民间审美结合在一起,将带有木版韵味的话谱开始流行,促使文人画家也受到了绘画的影响,开始与民间艺术结合。在明清木刻版画中,文人画十分具有艺术魅力,其影响最大的是民间艺术的刻板画、瓷器绘画等。伴随着商品经济的不断发展,市民阶级不断进步,所以,小说等俗文学开始出现,在明代中晚期的江南一带,印刻十分兴盛,戏曲小说连官府都在大量的进行印刻。由于大量的插图类书籍开始进入,所以很多商人开始请文人画家进行插图创作,陈老莲、萧云从等人十分出名。老莲曾经创作的《水浒叶子》等插图是当时最流行的作品,这也是典型的文人画家和民间刻工一起完成的艺术作品,是中国版画史上的宝贵财富。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优秀作品,如《九歌》等。
三、文人画艺术与民间艺术的互渗性
民间艺术的基础性和“母体性”都十分重要,在中国艺术的发展过程中,民间艺术和文人画艺术的交流影响方向,主要是在明清时代,是其文人画家和民间文化的融合,在色彩等运用上更加的突出只有,对于民间艺术中色彩的吸收十分明显。直接将清末上海画派各大画家色彩浓厚的风格表达出来,甚至还汲取了西方的画风,采用了鲜明的红和率绿对比;做到了画面感很强。其实所有的艺术之间都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文人画家在民间艺术中汲取优点,促使文人画走向了一个全新的局面。其实民间艺术也收到了文人画艺术的影响很深,我将其总结为如下几个方面:
1.在明清时期中,能够看到与之前构造具有差异性的青花瓷绘作品,其中都汲取了民间艺术,最具有代表的就是龙凤花草图案,其采用的题材是以山水、花鸟、人物,通过瓷绘的创作出来,将笔墨的效果和趣味表达得淋漓尽致,将文人的艺术气息和民间艺术味道都包含了,是将两种形式结合在一起的画风。
2.我国古代的雕版印刷术的产生衍生了民间木板画,特别是到了明清末代的时候,是这种艺术形式发展的巅峰,获得了大量劳动人民的喜欢,所以当时的画作坊遍布全国。里面有很多的作品还是出自于文人画艺术的影响,有的还是文人画家亲自操作,将“雅化”带到民间木板年画中。例如天津杨柳青、苏州桃花坞年画风格与山东潍坊、河南朱仙镇、河北武强的木板年画,其画风突出,采用了强烈的色彩对比,但是去细致。
3.在明清时代中,有许多的文人都是属于没落了,导致民间出现了大量的文人画家,将民间艺术和文人画艺术结合在了一起,获得了好的沟通和交流的机会,将民间画师的表现手法带到了文人画艺术中,所以导致文化画家还是变了风格。例如仇英、华岩、黄慎、任伯年等都是这种转化形态的代表人物。
有人说“艺术高于生活”,但是民间的艺术是“生活大于艺术”,民间艺人的成就在一定程度上不亚于艺术家。生活中的一草一木,甚至是无生命的事物,在民间艺人的眼中都具有生命的意识。
二、信仰的追随
他们为了信仰的追随,把崇敬融入他们的舞蹈里,天地、太阳、白云、大山、树木、水都是信仰的感化物。例如羌族尚白,以白为善,崇拜白石,传统服饰是白色麻制百褶裙,头缠白色包布。羌族舞蹈“沙朗”是在喜庆、节日等重要的盛况下,衣着白色调的传统服饰,围绕着白石跳的锅庄舞。白石在羌族人民心中已成为信仰的象征,如同他们的生命一般不可亵渎。在轻快、热烈的锅庄舞中,表达的是羌族对于信仰的追随与崇拜。
三、祭祖的崇敬
安徽花鼓灯,在淮河流域的秧田间飘来的“系鼓互歌”,兼容南北文化之长,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发展出的舞蹈风格和风韵,表达的是安徽这块土地上的人民的生命情调。他们有些是为了祭祖,为了疾病,为了生死,用花鼓灯他们最为熟悉、质朴的表达方式迎生、送死。莲花村的赵氏花鼓灯艺人离开世界时,全村的人轮流跳了7天7夜的花鼓灯,来表达他们最高的礼节。在村民的眼中,他们早把花鼓灯视为生命的象征,一个生命的逝去留下来的是花鼓灯起舞的身姿。又如海洋秧歌的齐眉扇,起初海洋秧歌的中心为祖先像,在围绕时突显的离心和向心的关系,是山东人民对祖先尊敬最质朴的表现。
四、情感的交流
情感在民间舞中,就是“心声”通过肢体和表情的流露。“情之所至,舞之蹈之”,一笑一颦、一举一动之间,民间舞中情感自然流荡。这种情感的交流,交流于村与村、人与人、人与物、人与自然之间,这也是舞蹈最广泛的目的。花鼓灯中丑婆“丑”蕴含着善良、坚强,她与傻小子之间的动作交流是一个喜中带哭的情感传达。东北秧歌鬼扯腿男女面对面,男女间的动作,女生的羞涩神态是异于言语表达的直接,但全然将情愫娓娓道尽。
五、心中之竹的自我认识
每个人的心中之竹都不同,比如高美兰心中的傣族女人是柔美恬静的,充满这水性感;杨丽萍表现出的傣族是婀娜多姿的。“心中之竹”自我认识的差异往往是出于对情感的把握。
六、文化传承
我们对于“心中之竹”的情感把握首先来自于对文化的传承,一个民族的人文情感是形成民间舞风格特色的重要因素,它好比植物的“根”,如果失去了人文的养料就无法真正地吸收民间舞的精华。比如纳西族是简单、大气的;而汉族在文化、社会的影响下形成了复杂、全面、丰富的特点。采风是把握民间舞“根”很好的方式,在采风的过程中,我们最有感的是环境,环境带给我们力度和空间纵深感的强烈感受。例如舞蹈在蒙古的大草原上,辽阔带来的空旷、大气的感觉是完全不同于在教室中的学习的。同样也深入地了解蒙古族人舞蹈的体态为什么会表现的那么大气与圆润,引导我们向蒙古族人的形象气质和风格上靠近。由此可见,把握住文化根的来源对于一个舞种的诠释是非常重要的。
七、身体继承
其次,“心中之竹”的情感在身体的继承中体现。民间舞从起舞于田间地头发展到走进了专业的教室,学院派与原生态相比,在身体的继承上或多或少作出了调整。从田野气息浓厚、不讲究修饰的动作转变为表演性较强的舞台化民间舞,动作变得复杂、美观,组合不断追求花样翻新,同时增加了体力与技巧的训练。例如,海洋秧歌中齐眉扇这个舞姿,在民间的表演中舞姿几乎都是流动的,很少有停顿的时间。而在如今教学中,这个舞姿被灌注了情感,它可以出现在课堂提沉的组合中,在静止的舞姿上训练呼吸。在教师的教学中,老师的“心中之竹”也不相同,他们把各自心中感受到的东西审美化、形象化,所以在动作选择、要求和解释上都不同,律动自然有轻重缓急。
八、手中之竹的艺术个性
1.艺术再创造手中之竹来源对生活的感悟
并体现在艺术的再创造上。经过亲眼所见、心中所理解,到了“手中之竹”,对艺术的整体把握更具个性。民间集体舞与个体的民间艺人带来的感受不径相同。在海洋秧歌的集体舞蹈中可以感受集体舞的气势和激情,民间舞把个人凝聚成共呼吸、同肢体的集体,联同他们像是串在一条线上的心劲儿。我想,正是民间艺人们拥有共同的艺术追求、共同的艺术信仰,他们舞蹈透露出的气势才能那么打动人。而每个民间艺人的个性风格又十分鲜明,花鼓灯的老艺人陈敬芝“不疯魔,不成活”的艺术态度、艺人冯国佩的言行中可以思考人的艺术心态。田露老师从村落采风回来后,民族的不同特性让她在潜移默化中提升了教育的圆润性,包括怎样更好地处理集体动作与独舞动作,在给学生动作讲解上更考究、更生动。
2.素材运用“手中之竹”体现在作品
语言的素材运用中,民族民间舞蹈作品要在所见“眼中之竹”的基础上,把握住民族文化的实质和风格,从中提炼出素材,为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服务。田露老师编创的海洋作品《翠狐》的民间原型是王大娘,而作品取材于蒲松龄著作中的狐狸精——小翠。小翠善良与人物的虚实结合与王大娘一惊一乍的特点相符合,田露老师将两个人物巧妙结合,作品的人物风格一下子丰满起来。运用海洋不正常的节奏特点,经过艺术化的处理,以节奏的强弱、顿错变化来反映人物的心理情感意愿,突出人物的鲜明性格。
3.创作手段最后,“手中之竹”表现
在创作手段的艺术个性上。如创作由塔尼克民族舞蹈为元素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创作过程,“化形留意”“化形造意”“留律存质”都是创作舞蹈作品的手段。编导在继承和把握民族风格的基础上,同时给舞蹈作品注入了表演性、感染力的元素。红色大摆裙子的运用使整个舞蹈作品更加绚丽、夺目,也让舞者扩宽了动作的表达空间,舞台气场变得更加强大。从《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中可以借鉴到艺术家创作手段需要创新,灯光服装、道具、舞台布景等都可以成为应用的手段,并从自己的理解和体验出发,用别具一格的表现手段赋予作品更多的感染力。
九、总结
【关键词】写意画 人物 人物画
我们从远古时代的岩画和彩陶纹样上,已经可以见到我国人物画以线造型的手法的运用。原始人用粗放的线去记录自己的生活、狩猎、祭祀和原始的意识,这些情感冲动的痕迹带有中华民族早期的朦胧的审美情趣。
原始社会的图形,以及秦、汉、魏以前的绘画,从表现方式来看,似乎更多的带有粗放的、自由的写意因素。自晋代以后的人物画,已经开始以一种理性式的严谨而工整的作风去替代原始的感性式的粗放而自由的作风,将这种工整式的绘画即工笔画推向艺术表现上的高峰,形成了我国绘画史上一个工笔性绘画的极其灿烂的时期。宋以后的人物画,其表现题材逐渐由宗教和宫廷生活走向民间的世俗生活,尽管在感觉上不如唐代的严肃宏大,但由于绘画的视野扩大了,宋代人物画从总体上看显得更丰富、生动、亲切。一种更自由、奔放、概括、洗练、粗细结合的画风逐渐形成。这种活泼的绘画中,很具代表性的是以石恪、梁楷为代表的“简笔画”,他们的艺术可能受到唐代张璪、王墨、王维等人的“笔飞墨喷”、“不贵五彩”的水墨山水画的影响和启示。传世的梁楷《泼墨仙人图》是现代能见到的这种作风的代表作,表现上的成熟度显示了一个新画种正在蓬勃发展的生命力,使中国人物画开始了意笔与工笔并行发展的新阶段。wWw.133229.COM
石恪等人探索了人物画新的审美角度,梁楷则以自己精美而成熟的作品显示了新风格发展的必然趋势,同时以其作品在艺术创造上的分量取得了意笔人物画在绘画史上应有的地位。梁楷等人强化了中国绘画“以形写神”的特色,进一步进行了“以意写形”的探求,作品达到了高度的“形神兼备”的境界,使人物画更多地摆脱了客观物象的束缚,进而调整了作者主观与客观在创作过程中的作用,大胆的以主观的情感和意愿去提炼、取舍、夸张、想象、改造、强化所描绘的对象。
元、明、清的意笔人物画一直与工笔画并行发展,现在所能见到的元代的作品并不多,一般以人工景意、工意相间的作品居多。元代意笔任务画坛中没有出类拔萃的像梁楷那样有创造性的画家,意笔人物画至明代,才有了较大的发展,明陈洪绶在人物画上的创造性更多,他的作品多数是工笔,只画过少量的工意相间的作品。他师蓝瑛,人物画自成一格:造型古拙,用笔浑厚而含蓄,画面具有装饰味。其画风对清代的意笔人物画发展影响较大。从现在的眼光看,陈洪绶仍然不失为一位有影响力的画家。
意笔人物画至清代,画家人数颇多,其中因其创造性而影响较大的有“扬州画派”的一些画家以及清末的大画家任颐(伯年)。“扬州画派”以人物为主的画家有罗聘、华碞、黄慎、高其佩,以及受他们影响的闽贞等。罗聘、华碞、金农重古朴,高逸、黄慎重仓劲,他们的作品意境和章法一般都奇绝,能突破程式,颇有浓厚的生活气息。黄胄在《黄州画语录》中评价华碞:“华碞在笔墨有所创新,落笔便有神韵,有清一代大师也”。用笔浑厚,转折自如,墨色华滋,造型概括而有整体感。
任颐以及任熏、任熊是清末的三位多产的画家。任颐师任熏、任熊,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我国封建时代最末的一位在人物画成就很高的画家。他还吸取明代陈洪绶古朴的造型方式,用爽利洗练的笔墨,生动多变的章法,给后代留下了近万张作品。任颐在某种程度上总结了我国意笔人物画的主要精神和技法,将意笔人物画推向又一个高峰。任伯年的人物画应是三百年来的大家,却又为不少同道视为民俗画匠,其实任伯年无论功力、才情皆非常人所及(《黄胄书画论》)。纵观我国古代意笔人物画的历史,从宋到清,历时千年,一头一尾是高峰,中间元代不如明代。我认为就对意笔人物画发展的贡献而言,应首推梁楷和任颐。
到了近现代,西方绘画的引进,西方绘画的理论对中国的传统绘画造型观表现以人为主要对象的社会关系之间的影响,特别是素描的表现力,当然就为中国画表现丰富的内容,关系和塑造形象的能力起到很大作用。因而也就为水墨人物发展提供了一条广泛的途径,水墨人物今天的面貌,更具体的证明了其为这种文化背景下的结果。
当今的水墨人物从写实的意义上来说,它的造型已发生很大的改变。水墨更向着人的神采表现,人的精神深层挖掘。并把画面表现人的精神面貌的力度作为与现实内容完美统一标准去实践。毕建勋老师在他的《水墨人物画写生与创作》(河南美术出版社,2006,12)提到从横向上看,水墨人物画除了继承宋以前的“形神兼备”的美学传统和文人写意人物画的笔墨资源外,主要是中西结合的产物,他是文人写意的笔墨语言和西方的人物画造型方法及相应的色彩学方法结合的产物。它的画中积淀不甚丰厚,不像山水画、花鸟画那样大师林立,梁楷、陈洪绶、黄慎、任伯年等写意人物画家之后,水墨人物画从徐悲鸿、蒋兆和、黄胄、方增先、刘文西、卢沉、姚有多、周思聪到1978年中央美院第一节研究生等一批画家至今,仅仅四五代人而已。经过这几代人的学理探索和创作积累,水墨人物画这一画种已经初具现代形态。它是一个具有悠久的人文传统而又非常年轻的画种,一个有待于更加成熟的画种。
毫无疑问,人物画是以人物形象为审美主体的,是塑造感人的人物形象来传递艺术家对生活、对世界的评价并以之寄托作者的情思和爱憎。但是,对于造型研究的退化、正式传统绘画的失落,无疑这是人物画的内伤。今天,我们把更多的关心给与造型的研究,这就非常必要了。康书增老师认为“把西方严谨的造型和中国传统的精湛,水墨淋漓的笔墨书写相结合是他对目前创作写意人物的一种观点”(笔记于2007-11-22日康老师课堂)。邓维东老师也认为“写实是一种技术,写意是一种升华了的探索,写意的关键是造型”(笔记于邓老师2007-12-21日课堂)。由此可见,当前更多水墨画家非常重视“写实”重视“造型”。当然这种“写实”已经不是唐宋时写作实的重复。他除了给予外部的“形”的应有的关切,还要注入更多的画家个人的性情抒发。
中国写意人物画自建国以来,经历了半个世纪的技术积累,经受西方文明的冲刷,经受了金钱磨盘的碾压,相信人物画的辉煌已为期不远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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